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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子了。”
所以这些年来,他对所有抨击他丹药的人,都只能冷漠回绝。
他总不能说,不是这些道士攀附富贵要贴着皇上,要蛊惑皇上服用丹药,而是皇上离不开药物了。
宋嘉书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道:“皇上,若是旁人臣妾不敢说,可若是怡亲王,他必然会理解您的全部苦衷。您实在不必觉得,不敢见王爷。”
皇上侧头看了看她的面容:“可朕有时候在想,当年朕第一次以太过劳碌为由吃了丹药……正是从那以后,十三弟做事才越发周到勤谨,许多事都是拼了命的去做,甚至手里的差事越攒越多,以至于有人诋毁他热衷权利,要做一人之下的王爷,揽事揽权。”
“可十三弟还是这么做。”
“朕想着,他就是不想朕再劳累过度以至于服用丹药吧,可在他呕心沥血,早早离世后,朕却不得不再用上丹药。来日九泉之下,朕又要如何见他。”
这回便是宋嘉书也无言以对。
好在皇上也没准备从任何人那里得到答案。
他只是又将目光转移到夜空中,望着星辰璀璨,轻声道:“十三弟临走前,问朕他做得好不好。”
“可朕如今又要去问谁呢。”
这一晚,皇上坐到更深露重,这才回屋内去,也并没有叫宋嘉书留下,仍旧是自己在九州清晏独自呆着。
——
整个五月里,因怡亲王和太后的忌辰,别说九州清晏了,整个圆明园的宫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犯一点错误,引得皇上心烦。
宋嘉书也就这样一页页撕去自己的日历,见它越来越薄。
而在众人平安度过五月份后,谁也没想到,六月里,皇上的脾气却越发暴躁起来,连着苏培盛这种伺候老了的人,都险些挨一下砚台飞击脑门。
苏培盛甚至忍不住到万方安和馆来诉苦:“求贵妃娘娘常去九州清晏劝慰皇上吧,横竖皇上如今也不理政事,那边没有什么前朝大臣,您过去无妨的。”
他跟很多宫人都有同样的疑问,皇上明明是休养,怎么越养越暴躁了呢。
宋嘉书闻言便问道:“皇上是不是近来不用丹药了?”
苏培盛先是一愣,然后才点头:“正是呢,奴才近来确实没见着皇上服用丹药,只是皇上喝着太医院的药,所以奴才想着,大约是怕药性犯冲,就暂停了丹药。”
宋嘉书心内明白,便婉拒了苏公公的意见:“若皇上相召,我自然过去。”
正在戒断期的皇上,就像是困在陷阱里的老虎,她不打算去摸两把找找刺激。
苏培盛也只得泪眼朦胧的走了。
——
接下来的日子里,宋嘉书见皇上很少,似乎在那一夜说过这些话后,皇上有些羞于见到她似的。
宋嘉书自然也不会主动去皇上跟前晃悠,提醒一个帝王,自己心底的隐痛。
正好夏日炎炎,于是她连湖边也不去散步了,只呆在万方安和馆,坐在屋里看着一日日光阴流逝,日升月落。
而皇上这回不怎么肯召见贵妃,就给了一直住在圆明园的谦嫔某种错觉,于是她打扮完便往九州清晏去了。
她的儿子弘曕被过继出去后,谦嫔也很是难过了一阵子。
不过年轻且蠢的人有一桩好处,就是很容易安慰好自己,不会有那种看清局势后的绝望,总是有种充满幻想的战斗精神。
谦嫔先是听了旁人所说,果亲王没有子嗣,弘曕过继过去必然是世子继承王爵,又是皇上亲子,不会降等袭爵,将来必然是铁板钉钉的亲王,也就觉得这个儿子归宿不错。
既然儿子的未来不错,谦嫔就开始谋划自己的退路:毕竟现在自己名下可没有孩子,将来没法出府去做被王府奉养的尊贵太妃。她可不想到时候留在宫里,跟先帝爷那一群没有子嗣的嫔妃一样,挤在宫里潦草度日。
于是她的解决方法就是,再生一个孩子!
皇上如今还不到六十岁呢,当时先帝爷晚年孩子也是一个个往外蹦——比如那位王嫔,就给先帝爷生了仨儿子,先帝爷最小的儿子,比如今的四阿哥五阿哥还小呢。
于是谦嫔对着这个奋斗的目标就动起来了,她将自己精心妆点完毕,便带着自己做的点心,往九州清晏求见去了。
此时圆明园的消息,宋嘉书已尽数知道,听说谦贵人居然又去九州清晏了,想想现在正在戒断期暴躁的皇上,不由在心里给谦嫔点了个蜡。
果然,去的时候还是谦嫔,回来的时候,这位就变成了常在。
皇上还说,既然是常在,就让她终身‘常在’圆明园,不许回宫,才不辜负这个位份。
且不说自寻倒霉的谦嫔,不,常在。
只说宋嘉书在日复一日中,终于到了日历上的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纸宋嘉书没有撕下来,只是连着封皮一起烧了。
这些年来,白宁已经见习惯了,娘娘喜欢每晚烧一页纸,烧完一本再连皮烧了,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