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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时增色的绫罗绸缎。
皇后倚在榻上,端着一碗药,从窗口望出去。
见赤雀在旁边奉茶,皇后就问道:“今年皇上不许人拜见我这个皇后,熹贵妃处只怕就更热闹了。”
赤雀忙道:“娘娘才是中宫,您病着宫里谁敢热闹?别说熹贵妃还没行册封礼,便是行了她也不敢受内外命妇的跪拜。俱奴婢所知,熹贵妃也不敢留内外命妇多说话,连着富察氏两位夫人都没敢多留,只跟老平郡王妃说了说话就散了。”
皇后只是付之一笑。
赤雀这话自然是安慰她,只是也没出乎她的意料,熹贵妃啊,果然不会受内外命妇跪拜。
她从来持重聪明,走到了这一步,如何会再错。
“去请熹贵妃来吧。”
赤雀端着茶的手都忍不住一歪,温热的茶水洒在手上一些,慌得她连忙起身。
皇后抬起头,目光锐利,却又带了点讥讽似的:“怎么,方才你不还说本宫才是中宫,那你何必这么怕去见钮祜禄氏?”
赤雀忙搁下茶盏,叩头道:“奴婢这就去请熹贵妃。”
皇后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唇角一勾:看,她这个皇后还活着,身边的掌事宫女就畏惧熹贵妃至此,只敢背后给自己打气,一听自己要见钮祜禄氏就露出怯色,想是怕自己受贵妃责备。
可见这内宫,早已是熹贵妃的了。
宋嘉书听到皇后命“请”,也不意外,换了件颜色不浓不淡的大衣裳,便往皇后宫中去。
皇后就半靠在榻上,见钮祜禄氏步履轻轻地走进来:二十多年来,钮祜禄氏的容貌自然有些微改变,可她的一双眼睛,依旧是清透且莹润,像是一泊永远安宁的水泽。
她的衣饰也永远得体,不让人惊艳却也从不让人挑出毛病。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宋嘉书福身过后便道:“皇后娘娘今日气色好多了。”
皇后莞尔:熹贵妃的话语啊,总是这么含着真诚的意味,似乎她真是这样想的。可这些年来,皇后自问看透了许多人的内心,可居然从不知钮祜禄氏到底想要什么。
是贵妃位吗?是后位吗?甚至是太后位吗?
皇后从她心底看不到一丝迫切的欲望。
“坐近些吧。”皇后对着自己面前的绣墩颔首:“本宫也没什么力气大声说话了。”
宋嘉书就坐过来。
皇后摆手道:“赤雀,带着旁人都下去吧。本宫要跟熹贵妃说说话。”然后居然询问宋嘉书的意思:“你身边这宫女是否要留下,你自己定吧。”
宋嘉书也就道:“多谢皇后娘娘,白宁留着便是,事关臣妾,她没什么不能听的。”
看着赤雀带了人都下去,皇后望着自己宫人的背影,语气不知是感慨还是自嘲:“这些人也跟了本宫多年,赤雀更是镶红旗的包衣,是当时我阿玛还在做镶红旗都统时挑了送进宫的,她一家子的性命都捏在乌拉那拉氏手中。”
“这样的出身,本宫自然也该信她,其实这些年看下来,赤雀也是个忠心的好孩子。只是说来好笑,这些年来,她从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就像如今,赤雀还在拿什么正位中宫,贵妃不能僭越这话来安慰她。却不知她在乎的早不是这些了。
皇后看着跟着熹贵妃身后的白宁:“说来,本宫这一生,从来没有过贴心贴肺的人,无论是夫君还是儿女,无论是乳娘还是宫人——当年年氏死前,还有乳母一心只守着她,要不是她留下话,那寿嬷嬷就要一头碰死。等本宫死的时候,却不知谁还愿意守着本宫,只怕都忙着自寻去处了。”
皇后神色不见多少悲伤,只是寥落道:“也好,落得干净。也免得我还有要挂心之人。”
宋嘉书见皇后说着话有些咳嗽,就亲手把茶盏端起来递过去。
皇后接过来却没有喝,只是望着她道:“本宫听说,当年皇贵妃临死前,也要见你一面。只是那时候你却不愿屏退下人,并且让太医先后都诊脉,才肯跟皇贵妃说话。那怎么今日,在本宫这里就没这些规矩。”
宋嘉书看着皇后,认真问道:“娘娘想听真话吗?”
皇后点头。
宋嘉书便直言道:“因为五年前,皇贵妃娘娘要是出事,皇上也许会怨臣妾,可如今,臣妾已经有把握,皇上不会再因任何人任何事迁怒臣妾了。”就像她已经能够随着自己的心意,想留曹佳氏就留曹佳氏,皇上也根本不会怪罪。
皇后也不意外,甚至还略带了欣赏之意:“当今并非是个好取信的君主,可你终究做到了。”
皇后虽是病中,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她知道,当日曾静一事,皇上哪怕极为恼火训斥了四阿哥,甚至让四阿哥闭门思过了几日,却都没有半分牵连到钮祜禄氏身上。
她在皇上如今心里的地位,可见一斑。
其实早在皇贵妃还在的时候,皇上就展露出对钮祜禄氏一种别样的信赖。皇后也不知当时的年氏发现没有,年氏那样爱慕皇上,是否曾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