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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履郡王一向是个老实人——先帝爷晚年,为了储君之位,他上下左右排序的兄弟们都打成了一团,唯有他独树一帜只顾吟风弄月。
皇上登基后,履郡王是难得心情很平和的皇子:哪个兄弟登基跟他关系也不大,反正他就是个躺着玩的。
打死他也想不到,除了十四外,皇子里第一个倒霉的居然是他。
且说户部的欠账,各地征税拖欠虽是大头,然京中诸宗亲王府也是不菲的一块。
康熙爷晚年心软,对一些从前没重视过的儿子手下很是留情,小错儿都当看不见。
尤其是钱财方面的亏空,在康熙爷看来,可怜自己儿子周转不开,从户部借钱自然就批了。
履郡王从那时候起就美滋滋的习惯了,他置办古玩书画,国家报销。且累年来积少成多,实在是颇为明显的一块窟窿。
被雍正爷一眼就发现了。
于是现在,就到了他还账的时候。
且说履郡王是个颇为吝啬爱财的人,不然也不能一直不花自己的钱只薅国家的羊毛。但他同样也是个极为胆小的人,哪怕身为皇子也半点不起夺嫡心思,不敢惹任何一位兄弟,何况当今皇上。
故而这会子一接圣旨,履郡王如遭雷击,难过的要死又不敢反抗,只能在家里边嚎啕大哭边整理财产,准备变卖自己的宝贝们还账。
此消息一出,京城震动。
皇上居然动了真格的,连犯了错误的履郡王府都不放过!
对履郡王的处置只比抄家差一点——就是允许履郡王自己抄自己,变卖家产还债。
朝中本来还在观望的人家,纷纷不敢观望。皇上这根本不是杀鸡儆猴,这根本是杀龙儆猴啊,履郡王可是货真价实的龙子凤孙,都在家里哭唧唧的卖东西呢。
雍正爷这次非常明白的给朝臣们展露了一下什么叫新帝的铁腕:敢欠朕的银子,那必是自己的头不想要了,还想着一家子都去死!
再有存着侥幸心理,想要负隅顽抗没有及时填补账目的官员,皇上也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命人抄家。
自七月份开始,朝上一片凄风苦雨,其形势之紧绷,连后宫都有所耳闻。
以至于妃嫔们都只敢按着份例吃东西,不敢闹亏空了。
宋嘉书就特意挑了一天,跟耿氏坐在一处,算了算入宫这半年来她们两宫的开销。
耿氏起初还挺乐观:“还好这一年就是不停的守丧,没过什么节日,花销不多。”
等算完了账目,耿氏才不免感慨:“姐姐别说,这宫里的费用可比王府里贵多了。同样是要一样的点心,在宫里让人行个方便,就得给出比在府里贵三倍的赏银。”
作为一个算账达人,宋嘉书更是早于耿氏之前,就发现了宫里开销甚大的情况。
说句大不敬的,这还是太后娘娘及时薨逝了呢,否则每年给太后娘娘奉上的寿礼,就是个最大的开销处。
从雍亲王府到宫里,她们日常生活成本翻了三倍,月例银子却没涨三倍。
毕竟大清的妃嫔份例里吃穿用度不少,现银子却不多,哪怕做到了妃位,一年也只有银六百两。
且从前在雍亲王府,福晋还会给补贴一二,年底就二三百两的银子发下去,日常过得就很是滋润。
如今入了宫,皇后也不会发年终奖了,她们逢年过节还要给自己一宫的人都发点过节费。且如今的一宫宫人数目庞大,可不是从前凝心院里拢共五六个人的时候了。
耿氏十分心疼:“这样出的多,进的少,真是没法过了。”
宋嘉书表示:我景仁宫的宫人更多,有时候都想把妃位当掉,别要这么多人。
这给耿氏愁的:“咱们还有大头呢,过两年弘历弘昼娶亲,难道不要给他们准备些银子?内务府那起子势利眼,银子不到位,他们有的是法子给你找不痛快,光打赏就要准备许多。”
宋嘉书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进了深宫,当真是开源开不了,节流也节不了。
谁知两人担忧了没多久,发现儿子居然开始能倒过来补贴她们了:两个孩子有了差事,便有了收入。
因抄家的事情,雍正爷有点不放心别的大臣,而怡亲王又分身乏术,皇上就把弘历弘昼放出去了:去吧,爹养你们这么大,该去替亲爹抄家了。
其实皇上原本也派了弘时差事的,只是弘时没有即刻恭谨领命出发去抄家不说,还反过来劝谏皇上饶恕十二爷和十六爷(另外一位没有及时还钱被皇上削了的弟弟),言辞恳切给他的两个叔叔求情。
皇上冷笑一声,就让弘时不必操心朝事,依旧回去读书罢了。这才只让弘历弘昼去跟着怡亲王分忧(抄家)。
出乎皇上和众人意料的是,这抄家这件事上,弘昼做的比弘历还要好。
弘昼天然有一种软硬不吃的霸道气质,好的时候笑嘻嘻,而翻脸的时候谁都别想跟他混人情,连混迹官场多年的官油子们都觉得五阿哥太难打交道了。
怡亲王不免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