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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太后却是靠自己生的儿子决定的,还是有很大奋斗空间的。
如今太后可以说是站在了天下女人的顶端,好好做她的太后娘娘多好呢,偏要跟儿子对着干——主要是这还是亲生的儿子。
可见正如圣经所说,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这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自先秦而有之,到今日也不稀罕。那样偏心的母亲,姜氏不是第一个,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
且说宋嘉书近来还真把《左传》翻出来,又细细看了一遍郑伯克段于鄢。
从前她印象最深的是那句千古名言:“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知道的故事,也是庄公隐忍并名正言顺杀共叔段的过程。
这回再看,主要想看的却是庄公杀了弟弟后,与生母关系的结局。
与此同时,想起郑伯克段于鄢故事的,不仅仅宋嘉书一个。
太后和皇上,这天下至尊的母子两人,正在永和宫彼此对坐。
太后在后宫多年,并非大字不识不通文墨的妇人。
此时都不必皇上翻开指出,皇上只是放下一本左传,太后就忍不住勃然而怒,拂袖将书本掷落在地:“皇上是讽刺哀家如同姜氏般为人吗?!”
在太后看来,她虽然偏爱十四,但绝不是姜氏这般过分的讨要,她只是想让皇上对十四好一点,甚至现在要求都降低了,你不用对十四多好,你好歹把他给放了呢。
太后深深叹息,冷道:“还是皇上要如庄公般发誓,与生母:‘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雍正爷不理会太后掷在地上的左传。
他只是道:“朕只是要告诉皇额娘,朕不会做庄公,不会纵容十四不断犯错就为了日后能名正言顺的要了他的命。”
太后的脸色在跳动的灯光下,有些晦暗。
听到‘要了他的命’几个字,更是有些悚然,皇上能说出不会要他的命这样的话,就说明心里转过这个念头。
难道皇上真的想过要杀了自己亲弟弟吗。
太后还不及反应,只听皇上继续道:“所以,朕也不会跟庄公一样,虽说了不到黄泉永不相见的话,却还是忍不住让人挖出地底隧道,与姜氏相见。”他脸上带了一丝冷笑,显得更像一个皇帝在政敌面前额,而非一个儿子在母亲面前。
当年的郑庄公,虽然发下不到黄泉不相见的毒誓,但到底不忍,听了颍考叔的法子,挖地道挖出了地底下的水,自欺这就算是到了黄泉,不算违背誓言。
母子二人前嫌尽弃,重归于好。
“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皇上轻轻重复了一下庄公的话。
之后却是摇了摇头:“如此这般,也实无用也。”
待皇上离去后,进门服侍的宫人才敢入内,见太后娘娘只是枯坐在榻上,宫人便蹑手蹑脚过去奉茶。
见地上还有一本书,宫人们不识字,自然捡起来,轻轻搁在桌上。
太后重新拿起这本《左传》。
被庄公放出地道的姜氏,似乎已经忘记了小儿子的死,也跟着道:“大隧之外,其乐也洩洩!”
母子二人变成了从前没有过的天伦和乐的模样。
太后放下书:可惜她与皇帝都不是庄公母子这样的人。
——
若是此时有人能开了天眼,便知道,除了永和宫和景仁宫中,仍有一处在研究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
廉亲王府正院。
福晋亲自端着茶点送到书房,九爷见了忙起身,勉强露出了笑容来;“又劳动八嫂了。”
“九弟尊贵,不劳动我也不成啊。”八福晋搁下茶盘。
自打雍正爷登基,九爷的脾气日益渐长,奴才都不敢往他跟前凑。
八福晋自然是不怕的,不但来上茶,还敢出言赶一赶九爷:“九弟啊,你要有话就快些说,说完了就走,也好让我们爷歇一歇。你不是不知道,新帝很是‘器重’我们爷,自打登基大典后,又把内务府交给了我们爷。凡事只要问着他,每日都不得歇着。”
八福晋这话不无嘲讽,特意把器重二字咬的很重。
皇上的登基大典,就全权交给十三,内务府一应听怡亲王调度。登基大典结束翻过年去,皇上却又让八爷去管内务府,这位新帝的心思可真是……
九爷一听就烦躁起来:“他连老十四都发配到景陵去了,何况咱们,这会子重用八哥也不是什么好心!”
廉亲王眼睛下面有一圈明显的青色:皇上这些日子不是在架空他,而是真的在用他。
而且皇上自己好像不用睡觉似的,不管白天夜里,想到什么事儿都会叫他。八爷每回夜里去养心殿等候宣见的时候,都见内里灯火通明,还有跟自己一样倒霉被叫了来加班的官员进出,跟白日一般。
并且皇上为人还特别仔细,略有不到处,便会被他挑出来。
故而这些日子,廉亲王是真的忙的要命,感觉生命力都被榨干了。
他深深觉得,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