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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英都是一怔。
她们是年氏的心腹,知道四爷说是一回事,但自家主子是不想怀着孕多跟两位格格来往的。
这会子怎么又让请。
——
凝心院。
绯英堆起了笑容:“两位格格在一处,省了奴婢的一趟腿。”她是年氏处的大丫鬟,也是内务府出来的,人又规矩嘴又甜,知道年侧福晋对她颇为倚重,府里格格们对她也就都挺和气。
耿氏笑着问道:“如今侧福晋处着紧,怎么还让你出来跑腿了?”
绯英笑容更满:“请两位格格,自然不敢叫小丫头们来。”
宋嘉书也一笑,看来年侧福晋到底还是要动手的。
她将手里理着的丝线放下:“你先回吧。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到了年氏处,仍旧是倚在榻上的和坐绣墩的,说的也是差不多的闲话。年氏还说起了宫中今年新制的花样,似乎一点儿都不知道李氏的事儿。
宋嘉书安安稳稳的陪聊:只看年氏这么快有请她们,就知道是为了什么。有的话也不必说的太明白,图穷才能匕见。
这回聊得时间短,也就是两盏茶的功夫,年侧福晋就扶着肚子道:“原想跟你们好好说话,偏生忽然有些乏了。”也不等两人起身告辞,她又道:“今日我院里做的极好的椒盐酥饼,跟大膳房的味儿不同,你们带回去尝尝?”
宋嘉书露出了笑容:“侧福晋的东西必是好的,只是上回已然得了酸梅汤,这回的椒盐酥饼再不敢白白领受了。”
耿氏一怔,钮祜禄姐姐这是直接拒绝了年侧福晋?她刚要开口,忽然福灵心至的明白过来,也跟着推辞了一句。
年侧福晋唇边绽开一个舒心的微笑,扶着腰肢,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带回去尝尝?”
宋嘉书对上美人的笑容,也眉眼弯弯笑了笑,然后再次明白铿锵的拒绝:“多谢侧福晋,实不敢领受。”; 年氏纤细的手指端起了杯子,垂眸道:“既如此,就不留你们了。”
“绯英,送客吧。”
绯英回到正屋的时候,正好听见主子的话:“跟通透的人说话,实在是舒服。”
这说的是方才钮祜禄格格?
可刚刚钮祜禄格格坚决拒绝主子好意送的点心,主子直接端茶送客,看起来还有点恼了呢。
绯英不敢进门,自顾自去料理主子的午膳:四爷昨儿就说了,今日来陪主子用午膳,得早准备起来。
——
四爷到东大院的时候还早,没到午膳的点。四爷刚问了两句年氏的胎相,就见年氏眼泪流了下来。
四爷惊了。
年氏虽然容貌柔柔弱弱,但她并不是个爱哭的女人。四爷见得最多的是她温柔的笑意,总是抚慰着他的疲惫和心里的焦虑。
不爱哭的人忽然哭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尤其是年氏的先天条件其实是适合哭的,这会子梨花带雨,看得人格外心疼。
年氏心里有四爷,也了解四爷。
你不要跟他搞什么‘背地里偷偷哭,然后引着他看着你脸上的泪痕来主动问你为什么哭’这种小白花的操作。四爷不吃这一套,反倒可能觉得这女人心思多,遮遮掩掩的不痛快,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我才不问。
四爷看重一个人的‘诚’。
所以年氏就在他跟前哭,这哭也不是装的,而是真的难受。
四爷上前跟她坐在一处:“怎么了?怎么忽然哭起来?”
年氏也不嘤嘤嘤的装委屈,而是痛快的开始说明原委。
“今儿我胸口发闷闲得慌,便将两位格格请了来说话。”
“正好绯芦带着小丫鬟做了好味儿的椒盐酥饼,我原想着给两位格格一人装一盒。谁知两位格格怎么也不肯要——明明上回还欢喜的收了酸梅汤,姐妹们亲亲密密的说话来着。”
年氏擦了擦泪:“我心里奇怪的很。爷也知道,福晋免了我的请安,今日我没去,原不知道正院的事儿。叫人去打听了原委,才知道原是李侧福晋说了些很不好听的话……”
她记性也好,把李氏的字字句句都重复的明白。
说完后眼泪落得更多了:“这还是有阿哥的两位格格,论年纪,论在府里的日子,我都该叫声姐姐的。谁知收了我一点子酸梅汤都叫人骂到脸上去,那以后这府里还有人敢跟我说话吗?”
四爷的脸色已经是阴云密布了,年氏也不拖拉,赶紧把最后的话哭完:
“爷也知道,自打我有了身子脾气也大,两位格格像我的东西咬手似的不肯收,我当时是生了气的,还使了脸色给两位格格看,接着端茶送客了。”年氏声音里全是悔意:“可怜两位格格,今日竟受了两回气,爷要是见了两位格格,好歹替我弥补一二。”
四爷见年氏哭的小脸儿雪白,泪光晶莹,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便劝了两句。
年氏见好就收,渐渐止了眼泪,反过来跟四爷赔不是:“爷别恼,我近来是有些沉不住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