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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离开,一股无力之感从脚底蔓延爬上了?心头。
她?在阿耶面前声称怀孕,虽然是缓兵之计,然而究竟有没有怀孕,她?自己也不?知道。
之前与谢玉升同房,她?忘性大,有几次没有避孕,事后?也忘记了?喝避子汤,而她?最近的?月事确实?推迟了?,也感觉到了?身子比起之前格外的?劳累嗜睡,让她?不?得不?往怀孕上想。
秦瑶手搭上自己的?小腹,环顾四周,打量这一处简陋的?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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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下,一纵江水疾流。
江浪拍打凤凰台,气势汹涌,滔滔不?绝。
转眼已到九月暮。
夜里睡不?着时,秦瑶不?止一次站在栏杆边,凝望下方,用?眼睛丈量着高度,想若是自己从这里跳下去?,还能不?能活命?
凤凰台虽没有百尺之高,这样的?高度,也足以令人生畏。
她?想搏一搏,暗中谋划机会。
然而当?她?几次站在栏杆边后?,在某一日,栏杆便被人给用?木条封上了?,只留了?一间?窗户给她?。
到后?来,连窗户上也打上了?木条。
侍女解释道:“大将军担忧娘娘做傻事,特地吩咐奴婢们将栏杆封上,希望娘娘不?要怪罪。”
好?在木条之间?有半臂宽的?缝隙,光亮透得进来,秦瑶也可以透过缝隙眺望江面。
唯一可惜的?是,她?没办法再从这里跳下去?。
凤凰台气候潮湿。秦瑶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夜里时常睡不?着。
辗转反侧之余,她?总能想到谢玉升。
她?将谢玉升送自己的?那枚玉佩拿出来,轻轻抚摸,看它在黑夜之中泛出清透的?光亮,脑海里浮现他的?样貌。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秦瑶曾经信誓旦旦与谢玉升保证,说她?的?父亲不?会谋反,让他相信自己的?阿耶和阿兄,可事实?情况给了?她?狠狠泼了?一盆冷水。
她?不?知道谢玉升会作何感想。
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甚至以后?都没脸再见他。
可以后?的?事,谁能料到?
秦家?既然行了?谋逆一举,从那一日起,她?就不?再配当?大齐的?皇后?,不?管是谁最终是谁取得了?胜利,秦瑶都是被架在火上烤的?那个。
若最后?谢玉升平定了?叛乱,他还能接受她?吗?
在她?与他分?别的?前一夜,他说过会一直等她?回去?,事到如今,他还能履行他的?诺言吗?
秦瑶觉得自己辜负了?他的?信任。
在寂静的?夜里,她?望着虚无的?黑暗,两行晶亮的?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滴进了?鬓发?之中。
她?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裙起来,坐到桌边,点燃了?灯盏。
一灯如豆,光照亮了?一方桌案。
秦瑶抽出了?一张信纸,想要给谢玉升写信。
她?的?羊毫沾染上墨水,却在提笔的?那一刻,犹豫不?决,竟然不?知要在信笺上写些什么。
她?垂下眸,眼底温柔,望着泛黄的?纸张。
“夫君亲启。
九月十八,吾囚于凤凰台已十日有余,凤凰台潮湿阴寒,常有寒气侵身,吾畏寒,夜里凄苦,亦然心忧夫君,当?着厚衣,阻挡寒气,保重,阿瑶。”
翌日,秦瑶将信递给侍女,让她?把信送出去?。
许久之后?,侍女回来,将被打开过信件递回来,摇了?摇头,“不?给寄。”
秦瑶敛眉低目,将被看过的?信收回,放进了?柜子里。
她?又无趣地日日记日录起来,不?过这一次,是给谢玉升写信。
“九月十九,秋风萧瑟,吾于凤凰台登高,眺望长安,西南山峦起伏。吾触景生情,感慕伤怀,夫君如何?对吾之心可有变改?”
“九月二?十......”
秦瑶每日写信,每日侍女将信下楼,又将被拆看过的?信带上来。
秦瑶不?知道是谁翻看了?她?的?信。
阿耶这段时间?领兵出去?了?,目前在军营里维持秩序的?应该是另一名将领。
是燕贺?
秦瑶胡乱地猜想,她?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翻看她?的?信件。
很?久之前,她?对谢玉升没有半点感情,二?人感情淡薄,起争执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她?想要对他表现一点的?爱意,却也没有人能看得到。
在此之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心中对他的?爱意,有这么的?多。
早上想他、晚上也想他。
岁月漫长,她?的?爱意汹涌,可爱人却无法知道了?。
秦瑶在凤凰台里的?日子枯燥乏味,她?甚至开始学起绣花,想等着重逢之后?,将自己绣得香囊送给谢玉升。
一场秋雨一场秋,秦瑶被囚禁到凤凰台已经有一个半月,根本不?清楚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向其中一个侍女打听过一回。
侍女看秦瑶平易近人好?相处,私下偷偷摸摸给她?泄露过一点——
外面正在打仗。
靖州校尉反了?、燕世子反了?、秦大将军也反了?。
皇帝御驾亲征,平叛张廉。
两百里外的?汾水之战,皇帝大获全胜,而后?靖州校尉绕到后?方,夺下了?另一座城池,不?过很?快又被夺了?回去?。
如今两方人马,陈兵于汾水两侧,大战一触即发?。
同时,西北方向,因为燕世子抽取了?兵力,边关?防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