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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崔槐看着眼前?男子,总觉得他太过清冷,凌厉又孤傲,光看着气质,根本无法和清倌联系在一起。
这时,谢玉升转过了脸,眸色划过一道清亮的流光,视线落到了崔槐身上。
他面若敷粉,唇红肤白?,眼角一粒细微的尾痣,拉长?了的洇红的眼尾,使得眸光更?加的狭长?,仿佛在雪天开出了一朵艳丽梅花,勾魂摄魄,遮不住惊艳。
相钰的左眼尾确实也有一颗痣。
崔槐倒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腿,心想这才有几分?清倌的模样嘛。
在他的对比之下,这里其他的货色,瞬间?就被衬托成了庸脂俗粉。
众人看着谢玉升的走近,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还是?秦瑶先开口,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夫君,到我的身边来?。”
谢玉升瞥了她一眼,信步走过去。
依偎在秦瑶身侧的一个少年,与他对视,顿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爬起,赶忙让出了一个位子。
秦瑶看着谢玉升坐下,心里一块石头缓缓落地。
还没放松几刻,上方又传来?了崔槐的话语:“早就听闻侄女婿有益州第一美人的称号,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我是?相信了。”
谢玉升缓缓一笑:“舅舅谬赞了。”
崔槐道:“既然侄女婿来?了,那正好?,给我们表演一下你擅长?的,也好?让大家看看益州第一美人的妙处,怎么样?”
相钰容色瑰丽,琴棋书画都是?一流,比起女子也不枉多让,在益州素有第一美人的称谓。
可那也是?没被赎身之前?的事了,如?今他已经?成了崔九玲的夫君。
崔槐再消遣他,把他当什么了?
此言一落,四?下骚动声纷纷响起。
秦瑶眉心皱起,看着上方,“舅舅什么意?思?”
崔槐呵呵笑了笑道:“就是?想瞧瞧这益州第一美人有什么地方,让你魂颠梦倒的,侄女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他扬起声音:“大家说是?不是??”
在场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是?有官职在身的,对于以色侍人者那是?嗤之以鼻,尤其是?相钰这种卑贱出生的,话语里更?是?藏不住的鄙夷。
顿时一阵附和声响起,“是?啊,你是?出来?奏一支曲呢,还是?伶官跳舞呢?”
“这哪门?子第一美人啊,我都没听说过,益州人都这样的眼色?”
厅堂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秦瑶听着很不舒服,正要出口驳斥,却被谢玉升反握住了手。
他先秦瑶一步开口,道:“好?。”
声音清如?碎玉落盘,山涧清流,不卑不亢。
谢玉升笑得清和,只是?周身散发的气场仿佛如?泰山压顶一般,让人无法忽视。
四?周沉静了下来?。
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谢玉升长?身如?山似水,坐到一旁,并吩咐让下人拿来?一把琴。
而下人取来?的琴,正是?方才檀奴用?过的那一把。
檀奴坐在一旁,眉心一跳,直勾勾地看着谢玉升。
谢玉升嗓音响起:“没进来?前?,就听到有人在给我夫人弹凤求凰,不巧,我最擅长?的一首曲子,也是?凤求凰。”
秦瑶乖巧地坐在一旁,闻言,心中有些诧异,悄咪咪看了谢玉升一眼。
他气度从容地坐在那里,指尖慢拢,清韵的调子便缓缓从他指腹下流淌了出来?。
调慢弹且缓,入耳澹清幽。
厅中人齐齐屏气,侧耳倾听。
秦瑶听了一会,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真能?感?受到曲调中的几分?情丝绵绵。
不得不承认,谢玉升这身气度可真是?能?唬人。
往那里一坐,完全就像一个琴师。
音清亮而旷远,万籁之中,有缥缈入仙之感?,琴声悠绵悱恻,恍如?真有凤与凰缠绵,余韵安静悠远。
直到一曲毕,谢玉升优雅地收起琴,厅中人竟无一人反应过来?,沉浸在曲调之中。
这些人当中,又不是?没有喜好?风雅之人,听这一曲,如?听仙乐,方才心中的鄙夷情绪,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敬慕。
两首凤求凰,谁高谁下,无须分?辨。
此刻再回味,檀奴所弹,流露媚俗之态,简直被后者衬托得到了尘埃之中。
檀奴指尖颤抖,面色发白?地看着谢玉升。
谢玉升转过目,似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看这他身边的秦瑶,“怎么样,夫人可还满意??”
秦瑶凑上前?,一脸真诚道:“自然满意?,夫君弹得可真不错。”
边说,她还鼓了鼓掌,以示赞扬。
秦瑶粉腮红润,看向崔槐,道:“舅舅看到了吧?我夫君可当得起益州第一美人的称号?”
秦瑶没好?语气对着崔槐。
这一屋子的人既然敢刁难她夫君,也是?在借机羞辱她。
得亏她夫君是?个有本事的,否则当众出丑,还不知道会被他们嘲笑成什么样子呢。
秦瑶心里忿忿,站起身来?,拉着谢玉升的手就往外走,铿声道:“侄女还有事,就先走了。”
众人见到这一幕,伸手挽留,“不急着走,这还早呢,再留下来?多弹几曲。”
这副殷切讨好?的神情,与方才那副鼻孔看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秦瑶像老母鸡护鸡仔一样,抱着谢玉升胳膊,不许他留下,回头道:“你们把我夫君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仆?我夫君便是?弹琴,也只会给我一个人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