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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瑶后颈僵住,害怕他下一步动作。
谢玉升脸靠过来,俯耳道:“等一会上榻,先与你把事情说完了。”
秦瑶问:“什么事?”
“那?毒是碧微下的,你知道了?”
闻言,秦瑶眸光垂下,眼睫掩盖住眼中不明的情绪,声音低低的:“知道的。”
她心有失落,难以接受朝夕相伴当姐姐的人,竟然心肠这??狠毒。
秦瑶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顾念碧微是我身边的人,特地来问我一声,没事的,你想怎么处置她,她既然敢给你下毒,就?是弑君之罪,按律当诛。”
皇后娘娘虽然心地善良,但也是明事理的。
谢玉升本以为秦瑶会心软,得了这话?,略有意外?。
他继续道:“第二?件事,便是三日?之后的祭祀大典,须得言行谨慎,千万不能出错,礼部这几天,应该人来教你大典上的礼仪。”
秦瑶回过身来,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我,礼部侍郎已经把所有东西交代给我了。”
她问谢玉升:“那?你失忆了,可还记得那?些礼节?到时候我在你身边,你若记不住,我会提醒你的。”
谢玉升怔了一下。
他本是担心,秦瑶记不住那?些繁缛的祭祀仪式,到时候恐怕坏事,谁曾想她竟然反过来操心他。
不过在秦瑶的注视下,谢玉升抬手,捂住头,眉心皱起?,道:“没有恢复记忆,这几天额穴突突直跳,偶尔也会泛疼。”
秦瑶踮起?脚道:“哪里疼,让我来看看。”
谢玉升微微倾身,将头靠过去,给皇后娘娘看。
温柔的月色入窗,笼罩住这一对少年夫妻。
皇后娘娘看了看他的额头,目中流露出关心,道:“你又是失忆,又是中毒,还要每日?处理国事,身子受得住吗?”
正说着,谢玉升轻轻咳嗽了一下。
秦瑶赶紧拉住谢玉升的手,带他往榻上走。
她道:“快歇下吧,已经很晚了,不要再折腾了。”
皇帝陛下听出她的关心,想起?她小册子上担心他不行的话?语,倒也没说什么,只默默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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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六月二?十六,天晴阳艳,万里无云。
长?安城外?,渭水河畔。
江水碧波荡漾,一条巨大轮船停泊在湖畔边,两条云梯从轮船上伸出,重重地落在地上。
湖畔上立着文武百官,衣冠整齐,挺挺而立,正遵循着礼部引导,依次踩上云梯,往游轮上走去。
崇明二?年的祭祀大典,即将在这里进?行。
按照典礼,轮船会在清晨时分出江,一路顺着江走,到了正午时分,巨轮在江心停下,由钦天监监正,诵读《祝文》,宣告祭祀之礼正式开?始。
今日?天光极好,江面波澜无波,日?光拨开?云层,在巨轮上投射下一片金光,如?鎏金烟雾,万分壮观,实?在是祥瑞之兆。
众人见了这等祥瑞之兆,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秦瑶早在众人来之前便上了船,眼下她坐在二?楼的一间舱房里,正由着宫人替她上妆换衣。
宦官手上捧着翟冠立在一旁,翟冠华美典雅,象征着皇后的身份,上雕饰九龙四凤,两边各加大小花枝一共二?十四朵,串有珍珠不计其?数。
当那?沉甸甸的翟冠压在头上时,秦瑶觉得脖子都下陷了三分。
皇后娘娘手搭在小宦官手臂上,缓缓站起?身,船身颠簸,秦瑶身子向旁边一晃,险些将头上凤冠栽,看得宫人齐齐惊呼。
好在皇后娘娘及时伸出一只手,稳住了凤冠。
秦瑶长?松一口气,看着铜镜里自己道:“吓死我了,还好没摔下来,赶快再拿几根簪子来,帮我固定固定。”
赵全德狗腿地递上来十几根簪子,侍女们围在秦瑶身边,又是好一阵捯饬。
得亏皇后娘娘头发多,那?簪子可以找到落脚的地方,换作旁人,头发稀疏,根本簪不稳。
做完这一切,秦瑶披上了镂金云的凤袍,往甲板上走去。
巨轮破开?大江,江水沧浪往两边退去,秦瑶抬头,见四下茫茫,皆是海浪,而眼前几十丈长?的宽阔甲板,已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正在等着祭祀之礼的开?始。
听到动静,众人齐齐转头,只见皇后娘娘款款走来。
凤袍曳地,金灿生光,华丽无比。
年轻的皇后娘娘,年纪虽稚,但已初见风度,额间点有花钿,双耳垂珠摇曳,一张脸在珍珠的烘托下,犹如?晓露芙蓉。
才出面,便引得所有人移不开?了眼。
这些人中,有好些是头一回见到皇后娘娘凤颜,早先听闻过皇后娘娘容貌倾城,等到亲眼所见,才知传言不虚。
众人心中惊叹秦瑶之余,又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了这些日?子外?面的流言,都在说帝后二?人不合。
这些流言有几分真?几分假,不得而知,但今日?就?能从帝后二?人相处中,看出几分端倪。
四下噤若寒蝉,看着皇后娘娘的凤袍从他们面前经过。
秦瑶何尝没有在打量他们,只是两侧人众多,她根本来不及细看,目光端视着前方。
秦瑶心下紧张,余光瞧见了这些人里,有许多自己的熟人,晋安王夫妇、康宁公主都在,还有各种簪缨世家里的贵妇人,不知不觉又挺直了腰杆。
终于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甲板前方,祭祀高台高高矗立,台上挂着各色幡带的迎风飘扬。
台下立着一道修长?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