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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那人的身影。
宫人们显然也瞧见了那边的男子是谁,顿时一个个神情都不对了,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秦瑶盯着那小舟上男子的背影,道:“是皇帝?他今日怎么这么闲,折子都批完了,竟然有心思来太液池泛舟?”
秦瑶拨开眼前的芦苇叶,喃喃自语:“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闲呢。”
年过弱冠的皇帝陛下,自一年前登基即位,便一直为政勤勉,宵衣旰食——
每日天不亮就上朝处理政务,一直到夜深人静时,才从养心殿回来。
才登基那会,皇帝还象征性地来秦瑶的宫里,每晚与她一块睡,后来皇帝越来越忙,索性直接歇在养心殿了。
不过到底是真忙还是假忙,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养心殿到她的清宁宫,也就一刻钟的路程,皇帝若真想来,还怕这么点脚程吗?
无非是找借口,不想来罢了。
只是皇帝不来,正合了秦瑶的心思。
他们这对帝后,看似相敬如宾,实则貌合神离,感情淡薄至极。
本来二人感情平淡的事,除了贴身伺候的宫人,很少有人知道,可自打半个月前,秦瑶与皇帝吵了一次架,这下外人都知晓他俩关系势如火水了。
这不,皇帝已经一连十几日未曾与皇后说过一句话了。
而且听人说,这几日皇帝心情差极了,每日上朝都冷着脸色。
但今个儿不知为何,远远瞧着,皇帝的心情还真不错呢。
秦瑶很纳闷。
不过很快就明白了缘由——
只见太液池上,水面辽阔,几粒小舟摇着橹桨,慢慢悠悠驶向湖心。
最中间的小舟上,天子正与一姑娘同舟而游。
小舟行到莲花深处,舟身撞到荷叶,左右摇晃了一下。
惊呼声传来,与天子同舟的少女,身子不稳,一个踉跄,跌入了天子的怀中。
真真是印证了什么叫不偏不倚。
太液池里,天子低头,与那少女说了什么。
少女清秀的面颊上微微漾开了一层红晕,娇羞动人极了。
虽然隔着参差荷叶,但日光照落,还是能依稀看清那姑娘姣好的容颜。
“娘娘,娘娘。”
赵全德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秦瑶回过神来,问:“那和皇帝坐在同一个舟上的姑娘是谁啊?”
“好像是绍毅侯府的二小姐。”
秦瑶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绍毅侯府?那是太后娘娘.娘家那边的姑娘。”
这话赵全德不敢接了。
宫里人都知晓,太后虽然不是皇帝的生母,但对皇帝有养育之恩,当初皇帝要娶秦瑶,太后起初是不同意的。
再有皇帝登基一年来,连选秀都没开过,后宫除了秦瑶,真是一个妃子的影子都见不着。
这几件事情堆下来,太后对秦瑶没半点好感,时不时地刁难秦瑶。
这不,太后娘娘一听到帝后二人不和的消息,便迫不及待想往皇帝身边塞人了。
当真是司马昭之心,掩饰都不掩饰一下了。
赵全德看向小皇后,目光暗含安慰,本以为秦瑶会伤心,谁能想到那张脸蛋上,半点难过的影子都没见到。
可突然,秦瑶脸色微微一变。
赵全德顺着她眼神望去,刚刚好对上了天子的视线。
帝后二人隔着芦苇从遥遥相望。
春光拂照下,天子玉冠博带,锦衣华服,往那里随便一坐,便是气质斐然,高贵出尘。
他勾了勾唇,投过来的一眼,眸色让人心动。
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皇帝这秋波显然白送了。
秦瑶瞥了皇帝一眼,便移开视线,不是很想搭理他。
她折下一片芦荟叶,挡在头顶,头也不回转头,道:“走吧,我们回宫。”
赵全德小跑跟上去,道:“娘娘,您就这么走了?”
秦瑶问:“不然呢?”
总不能还留在这里看谢玉升与别的女子卿卿我我吧?
她瞧皇帝有兴致出来泛舟,又有佳人陪伴在侧,心情好着呢。她才不自讨没趣,过去打扰他。
赵全德劝道:“娘娘,您要不乘着今日陛下心情不错,去和他道个歉,之前那事就算揭过去了,不然,不然......”
说到后面,他声音小了下去。
秦瑶知晓他要说什么,是想劝她和谢玉升低头认错,别再赌气了,不然她在皇宫里的日子可有的难受了。
秦瑶当然也察觉也到这几日,下面的御膳房、尚宫局对她敷衍许多,态度大不如前。
这也不能责怪宫人,谁让她赌气的对象是皇帝,她惹了皇帝的不悦呢?
可做错事的分明不是她,凭什么要她和谢玉升道歉?
这般想着,秦瑶垂在身侧袖子里的手,默默握紧成了小拳头。
谢玉升爱和谁泛舟就和谁泛舟。
大热天的,她要回她的清宁宫休息,醒来后吃清凉的瓜果,这不比和皇帝划船快活?
小皇后很快安慰好自己,脸上又带上明媚的笑容,一步作两步,步伐轻巧地往清宁殿走去。
落后她几步的宫人们相互对视一眼,知道皇后性子烂漫随意惯了,无奈叹了口气。
回去后,秦瑶拿潮巾擦了擦脸颊,歪上榻午休。
就要陷入美滋滋的梦境时,忽然一阵急促的呼唤声,将她从梦中拉回了现实。
“娘娘,娘娘,您快醒醒,不好了!”
秦瑶懒在床上不想动,睁开惺忪的睡眼,问:“发生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
赵全德气喘吁吁地站在殿门口,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