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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冬绥极有可能是不愿意见到裴敬颂。
或者是大学毕业在操场拍毕业照那天,苏戈追着那道很像池彻的背影无数次拨开挡路的同学,穿过大半个操场,在体育馆的拐角处看到裴敬颂给哭红了眼的冬绥揉眼睛。
又或者是前几年苏戈犯倔不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气冲冲地跑出大院时,迎面撞见裴敬颂冷着脸把几个小时前同样不情愿地嚷嚷着自己要去相亲的冬绥送回来。
……
不知不觉间,苏戈为冬绥与裴敬颂写了一出极为精彩的剧本。
可能是酒劲还没完全过去不适合泡澡,也可能是今晚的话题着实有些燥人,苏戈两颊发烫,心跳意外地急躁。
直到手机响起,苏戈才甩甩头,默念几句“熬夜猝死”后连忙从浴缸出来。
她系着浴巾去拿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已经响了两遍。
苏戈回忆着这个号码是不是自己忘记存了时,手机第三次响起。
苏戈迟疑地接通,意外听到个熟悉的声音。
“喂,是我。”池彻说,“你休息了吗?我手机似乎掉在你家了。”
苏戈:“……”
苏戈刚平静下去的心,突然滚烫。
第26章 告白
苏戈按在头顶干发巾上的那只手缓缓放下,抿下唇,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手机吗?我帮你找一下。”
苏戈回忆着池彻在房间里的活动区域,视线按照池彻进门的顺序开始扫。
这一看不得了——因为这间公寓只有苏戈自己住,平时只有助理和经纪人会过来,这周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还没有到来的时间,所以房间里非常具有生活气息——苏戈盯着不知自己什么时候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文胸内裤,傻了眼。
太丢脸了。
再联想到池彻在沙发上看到那盒快用光的避孕套时误会了什么,苏戈后知后觉地觉得池彻误会得有理有据的。
苏戈沉默着找了一圈,方才心内的悸动已然不见了。
她拿起手机,最终得出结论:“没有。”
池彻对这个结果似乎不意外,又或者是池彻本就冷静理智的性格不会因为一个手机的得失牵动喜怒。
他很快转了话题:“头还痛吗?”
苏戈因为始终没想到该如何开口澄清误会有些急躁,对于这个无关轻重的问题回答得非常敷衍:“好多了。”
池彻察觉到她微妙的情绪变化,沉默着没接话。
苏戈渐渐意识到自己方才语气的不妥,试图圆场:“你仔细想下手机是在什么时间段丢的。手机里有重要的资料吗?”
“有你的照片。”池彻说的坦然,丝毫不避讳,不隐瞒。
苏戈哦了声,脱口而出:“合照吗?那是得抓紧找到,如果落到狗仔手里,我经纪人会骂死我。”
“……”
池彻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场馆的工作人员,然后在工作人员的注视下将外套穿好,取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临离开前,池彻回头盯着空荡的拳击场,虽然这通电话有些没什么所谓,但因为听到了苏戈的声音,心终于平静下来。
半个小时前。
“我们赌点彩头怎么样?”江问渠觉得自己的想法很不错,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仔细讨论着玩法,“我记得小时候你最爱和我玩这个游戏了。不过那时候赌的都是小玩意儿,没意思。这次咱们赌个——”
江问渠拖着尾音故意卖关子。
池彻拧眉不悦地注视着他。
这反应令江问渠更兴奋了,他毫不收敛地笑着:“我当然知道你把苏戈看的比命重要,同样你在我这也比性命重要,所以阿彻,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呢。”
江问渠的话对池彻起不到分毫的安慰作用。
但江问渠并不觉得,斯文又周道地和他讲道理:“就像八年前,天地良心,我从来没想过伤害苏戈,我那是在给你们两个制造机会。”
说到这,江问渠一顿,颇为好奇地疑问道,“可你后来怎么就急匆匆出国了呢,苏戈应该挺舍不得的吧。”
“……”池彻出声:“江安。”
“诶,在呢。”江问渠应得爽快。
池彻显然不是在和他说闹:“我在整理我妈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个笔记本。”
江问渠没什么情绪,只是在听到池彻提到自己母亲时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池彻补充:“准确地说是记录了一些你的档案信息的笔记本。”
“……”江问渠的状态终于变了,被惊雷劈过般,难得的在人前失了态。
池彻记得上一次见他这幅样子还是在母亲的葬礼上,江问渠趴在江寻芳的棺木上,比池彻这个亲儿子哭得还要撕心裂肺。
被人扶起来架走时,双眼通红,眼神狰狞。
“就赌这个笔记本。”江问渠根本顾不得自己的在意会被人抓住命门,因为自己的利益比不得那个人分毫,“如果我赢了,你把东西交给我。”
现在主动权到了池彻手上,他不急不躁:“如果我赢了呢?”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去自首。”
“……”江问渠笑了,“我一个好公民,就不要给公正无私的警察叔叔添麻烦了。阿彻,你这是在给我放水啊。”
两人没有打起来。
但目送江问渠离开后,池彻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