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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从头到尾都诡异得过分,就连这场车祸都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但他管不了太多,他现在只关心沈霓然,一得知有了她的消息他就马不停蹄地按照警方调查出来的地址往这边赶。
他以为终于能见着她了,哪想首先迎接他的居然是一场大火。
他来不急思考就冲了进去。
一想到她可能有危险他还哪有思考的能力。
…
齐宴一大步从火苗上跨过去,他身上还在湿淋淋地不停往下滴水,背上又厚又重,所经之处被水淋着都有了被熄灭的趋势,但很快又死灰复燃。
屋里火势越来越大,烟也很大,他甚至都有些看不清面前的形势。更急的是他的呼喊也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暗想这么大的火他们是不是早就已经不在这里了?但他怕沈霓然如果在这里,只是没有听见他的呼喊,他就这样放弃了的话岂不就是狠心将她置于了危险之中?
他承受不住那样的后果。
“沈霓然!”齐宴一边避开猖獗的火焰,一边再次高声呼喊。
却和刚开始一样没有得到一丝回应,反倒是他自己张口时不小心被浓烟呛了好几下。
他捂着嘴,抑制不住地咳嗽,咳得嗓子都哑了,泪花也被熏得情不自禁地冒了出来。
找不到人,情况变得越来越不堪。周身还持续被高温炙烤着,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他的衣服蒸干,然后灼烧他。
再多待一秒都有危险。
与此同时,他心里越来越急,怕错过了最佳的时间,又怕沈霓然根本就没在这里,反倒是他冲动跑进来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庆幸的是他正往里走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黑影从密密麻麻的玫瑰花丛中跌跌撞撞地跑走。
有人!
齐宴想要追上去,下一秒却被突然从玫瑰丛中传来的咳嗽声绊住了脚。
他心里那根一直崩着的弦突然一松。
是她的声音。
他没顾上逃走的那个人影,循声快速奔过去。
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在厅内最靠里的位置,大大小小的玫瑰花围成一个圈,圆圈中心放置了一张长垫子,垫子上面铺满了易燃的红绸。沈霓然此刻就躺在上面,她身着一身火红纱裙与周边的场景呼应着,就像是一场古老而残忍的的献祭。
她紧闭着眼睛被玫瑰花紧密地簇拥围绕,身上脸上都有一些零散的花瓣。也不知道她是晕了还是怎么了,都快与花融为一体。此时她另一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应该就是刚刚那个匆忙逃窜的人影。
按眼前的场景齐宴大致也猜到了几分。显然这把火是人为的,虽然不知道那人意欲为何,但按照屋内的布景来看,他显然是疯了,居然想拉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和他一起被烧死。
但很可惜这把火还没将这里彻底烧成灰烬就被他们赶来给破坏掉了。
刚刚那个逃走的人影应该是被外面的警笛声或者是他呼喊的声音给惊动了,他计划进行一半,仓促之下来不及带走她就自己先跑了。
但这个场景齐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像是屠刀落下时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他的眼眸。这道阴影会一直牢牢地封存在记忆里,时时刻刻地烙烫着他的心脏。
让他谨记将来的一切是多么的不易。
庆幸的是鲜花不易燃,火势还没彻底波及到她那里,花朵暂时也只是被周边的火苗从外往里烤干,在火焰中无力地颤抖着,然后被烤干了水分开始燃烧起来,一簇接一簇,缓慢地往里蔓延着。
烟雾已经蔓延得整个屋子都是了。
齐宴大步踩着玫瑰过去一把抱起不省人事的她。
沈霓然紧皱着眉头,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应该是被下了什么药,人现在还是无意识的,刚刚也应该只是被烟熏到了,才无意识地咳嗽起来。
齐宴一边高兴找到了她,一边又看着后路开始担忧现在该如何出去。那人已经没了影,他刚刚来的路已经快被火龙彻底占据了,火苗尽情地在空气中跳跃着,看着就甚是唬人。
他艰难地环顾四周,耳边都是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外面的人声他都已经快听得不太清晰了。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不然这里随时都有爆炸的风险。
但屋内实在是没有可利用的工具,入眼还全是被烟熏蔫的玫瑰,四周也没有可供逃生的出口。
他别无选择,只能原路返回。
火焰终于挑衅似的撩了过来,齐宴不再思考,蹲下身子将沈霓然身上累赘的纱裙撕烂,然后迅速脱下身上已经干了些的外套,严严实实地盖在她身上。庆幸的是今天天冷,齐母给他拿的外套很厚很大,刚好可以将她遮个七七八八。
他将她放在背上,准备好后卯足了劲不敢停歇地往外横冲直撞,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也没有时间给他考虑。
可能是被烟熏得狠了,沈霓然难耐地歪了歪头,撞在他的侧脸上。
“别怕。”齐宴哑着喉咙,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抚自己。“我们马上就出去了,好好睡吧,等你睁开眼的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她居然就这样被奇迹般地安抚了下来。
眼看出口就在不远处,齐宴狠狠地蓄力,却忽地被什么东西绊住,猛地向下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