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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凛跟在他身旁,两人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
见此,齐宴眼睛微涩,像是被刺了一下,他紧紧地捏着拳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身边的林洛还在啧啧称奇:“哇,这就是传说中的沈霓然吗?我算是理解那个经纪人为什么要追着她签约了…真的…好好看!如果她进圈的话哪怕什么都不会估计也有大把的人捧她吧。”
听完,齐宴目光深沉,视线在厅内逡巡了一遭。
林洛的想法还算正常,但在这个厅内,落向她身上的目光不知多少带有隐晦的色彩,他不敢深想,一想就嫉妒得发狂。
…
和一群不认识的人一阵装模作样的寒暄后,沈霓然早就没了耐性。侧身见顾凛熟稔地周旋于众多西装革履中,忙得抽不开身。她从侍者手里接过外套,提起裙摆,趁着他不留神的空档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先出去透口气再说。
一踏出宴厅,寒风扑面。她一阵庆幸,还好她有先见之明今天拿了件最厚的外套。
十月底,不少地方早就已经落了好几场雪了,帝都还照样干冷。
想到雪,她心情低落了一下。
这时候大家都在厅内,别处都没什么人。
她越往外走越安静,偌大的地方静得有些瘆人。
正当她神情紧绷时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有力的手将她箍住,毛茸茸的脑袋凑在她的脖颈,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气息。
沈霓然来不及惊呼就被带进了一个清冽的怀抱。在熟悉的气味包围中,她就像是一只振翅的蝴蝶,扑棱着跌入温柔的漩涡。
见是齐宴,不是什么恶人,沈霓然松了口气,鬼使神差地没有推开他。
过了一会儿,感受到头顶加重的呼吸,意识到是什么东西抵着她的臀。
她抬起头,惊慌地露出一截足以与雪色媲美的白皙脖颈,上面像是被颜料晕染,浮上一层撩人的胭脂色。
无法保证再以这个姿势下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脱离轨迹的事情,她尴尬地推了推面前坚硬的胸膛,声音发颤:“你放开我。”
一开口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等等。”低哑地声音在她耳边盘旋,氤氲着热气。
齐宴来势汹汹,沈霓然本以为又会少不了一翻揪扯,都做好了长时间拉锯的准备。倒是没想到他就这样在她脖子上系了什么东西然后等身下平复后就轻易地放开了她。
想到才签了离婚协议,她一手提着长裙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原本想要装模作样摆正强硬的姿态,却又情不自禁在他破碎的眸光下败下阵来。
青年容貌无疑是俊秀,却瘦到让她觉得和看到生机勃勃的植物日渐萎靡一样让人心疼。
她喉咙一哽,彻底说不出话了。
齐宴却风轻云淡地朝她笑笑,忽地伸手克制而温柔地为她理好额前的发丝,然后摩挲着手指向后退了一小步,自动调节两人之间的距离。
一段由一纸离婚协议构建出来的生疏。
他说:
“生日快乐。”
撂下这句话,齐宴说完就走,像是只为了这一句话而来。
他走的果断,头也不回。
倒真像是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撇了个干干净净。
但刚刚明明是他率先将两人拉近,现在又像这样装模作样地保持距离。如伪君子一般,适当地在她面前露出柔软的伤痕,装得一手可怜,引得她心疼不已。
沈霓然看着他清瘦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她腿脚无力,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以为没有她的叨扰他的人生会变得更好,最起码不会被人算计着,从他好不容易才攀上的高处一点点地坠落,摔得遍体鳞伤时还得被众人所指。
但事实和她的完全不一样。
*
宴会进行到大半时,顾凛喝醉了酒,每走一步都看得人胆战心惊。
他浏览了一遭四周,这才发现沈霓然不知道又跑哪里去“逃难”去了。
她从小到大遇事都是这副能避就避的鹌鹑德性,这么多年竟然一点都没变。
他懒懒地勾唇,放下脚杯准备去寻她。
岑依不知道何时来的,见顾凛喝得路都走不稳,她柔弱的手臂从后面攀上他的,试图稳住他摇晃的步伐。
“小心——”
顾凛回头,见是她后下意识蹙眉,藏不住眼中明晃晃的戾意。
她怎么在这里?
照理说被他丢弃过的替身是不会再有出现在他面前的机会的…
“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岑依睁着那双水润的眸子,小心翼翼地出声,暗地里紧张地捏了捏他的衣角。
她也说不清对眼前的男人是何种感情,说她只是单纯地觊觎他身上的好处,但在得知自己只是他眼中的替身时又忍不住眼眶泛酸,心里堵得一塌糊涂。
但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她真的是打心底里害怕他。
顾凛性.瘾强,她是他身边待过最久的女人。
他做事向来都是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她见识过他处理事情时的铁血手腕,一言不合就将人脑袋开了瓢,血瞬间就淌了一大片。她清楚地知道他心有多狠,残 暴到让人从心底发出战栗。
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男主角又是今天宴会主人默认的未婚夫。
周遭似有若无的微妙目光实在是看得岑依无地自容。但机会难得,她今天好不容易才来了这里,下一次见到他指不定还得等到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