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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忆中抽离,他眼神微变,却还是乖乖地点头,“嗯。”
“是上次我在那家纹身店遇见你的时候纹的吗?”
“嗯。”依旧是这个单薄的字眼。
见他话突然变得这么少,不知不觉还带了克制在里面,沈霓然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想到他态度转变的前后,又联想到最近的种种。
他晚上说的话、许的愿…
“你今天…”
沈霓然舔了舔嘴唇,将栗子放回茶几上,试探地开口:“齐宴,你不会是…”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不确定,精致的小脸上夹杂着些许纠结,却还是在他的疑惑注视下说出了口。
“有点喜欢我吧?”
相比疑问更像是肯定。
那一瞬,他仿佛听见满世界的红灼灼盛放。
听来很自恋的一句话,但放在她身上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听到她的问题,一直没什么反应的齐宴却是突然松了手,毛巾闷闷地落在地上。
他一时间没有回应。
答案却已是昭然若揭。
屋内继那个吻后又因为她抛出的这个问题再次陷入一股奇怪的氛围之中。
时间悄然流逝,在她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回应的时候。
齐宴突然直直地对上她的视线。
她一直都觉得他的眼睛很漂亮,有一种少年的干净纯粹在里面。
此刻他向来诚挚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挣扎、闪烁。
啪地一声,灯光猝不及防袭来,将一直萦绕在两人身上的昏暗猛地抽走。
灯光轰然亮起的前一瞬,她恍惚之间听见他悠悠地说了一句:
“不可以吗?”
第30章
“还没睡吗?”齐母披着件外套推开门走进客厅,随手摁亮了墙上的灯。
突如其来的亮光将昏暗中的那股压抑猛地抽走。
怕齐母看出端倪后徒徒增添担忧,沈霓然猛地缩回脚,一不小心收的太急了,脚踝撞在沙发上,疼得她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想到齐母还在,她硬生生地忍住了,和齐宴一起转过身笑着和她打招呼。
“马上就准备睡了,妈你怎么起来了?”听见声响,齐宴收整好情绪,快速看了沈霓然一眼,确定她没什么事后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毛巾放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回道。
“被屋外的烟花吵醒了,起来喝口水。”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打断了。
齐母多看了两眼,一时又看不出什么端倪,她索性不参与两个小年轻之间的事情,主动退避。
她倒了杯水,敛了敛身上的外套,突然想起,“保温壶里热了姜茶,睡觉前记得一人喝一杯。”
喝完水后她闷闷地咳了一声,边往卧室走边温柔地叮嘱:“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注意关好门窗,不要感冒了。”
“嗯嗯。”
随着轻小的关门声,客厅里再次只剩两人。
话题被齐母中途打断,一时间两人都没开口,也没人再提起。
齐宴最后那句话轻飘飘的,在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就迅速消散了,虚的没有实体。
沈霓然也不确定是不是她不小心听错了,她蜷着身子盯着微微发肿的脚踝看。
屋内又是一股诡异的沉静。
直到齐宴动身,浴室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然后她脚上重新附上冰凉的毛巾。
“你不用现在就回应我,这场婚姻的开始就是我为自己做好的选择。”过了好久,沈霓然以为这个话题要在这奇妙的氛围下到此翻篇的时候,齐宴突然开了口,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的喜欢。
他低着头没有看她,语气沉沉,没有什么起伏。
要不是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语言障碍,她都会以为他这番表白实际上说的是今天天气真好。
沈霓然楞楞地出了一会儿神,刚落在脚上的冰凉冰得她人都麻木了。
见她这不甚在意的模样,齐宴苦笑一声。
“你也不必为我的话烦恼,我们还是按从前那样。
只是…如果你后来还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就试着考虑一下我吧。”他抬头看她,“我也没那么差的。”
电视里说的没错,人这一辈子在一开始的时候果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明明她就站在那里都没做什么,却在二十二岁的他心里染上一点颜色,再也去不掉。
尽管这场婚姻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一场交易,但对他来说一直以来都是一份意外的礼物。
他早就该庆幸了。
曾经那么遥不可及的人突然变得近在咫尺。
一切都幸运的像是他偷来的。
唯恐这份幸运一不小心就被人收了回去,他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的扮演好他的角色。
这段日子以来,他拼了命的工作,解她所需,想着起码这算得是能留住她的资本。
再说,对于这份情感,他也从没想过躲躲藏藏,喜欢从来都不是一件羞耻的事,他只是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诉说,就想着放一放,等时机成熟。
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没想到会被她率先捉住他情不自禁时露出的马脚,主动提及。
齐宴动了动唇,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电话非常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