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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姻?”
沈霓然洗了澡换上睡衣,刚走进一楼客厅就被告知这个消息,她揉了揉耳朵,觉得自己泡澡泡晕了,怎么还幻听了呢?
陈玥这该死的乌鸦嘴开光了吧?
“你没听错。”整日忙得像陀螺似的沈毅难得在家坐下来喝杯热茶,见沈霓然疑惑,他缓缓开口。
“你今年都二十五了,也该收收心了。”
二十五怎么了?莫不是还搞年龄歧视?
而且这都什么年代了,商业联姻?她家公司是出了什么纰漏吗?需要她牺牲小我拯救大我?
沈霓然气笑了,当然死活不答应。
“你就这么不顾及我的意愿吗?”
自小养成的骄纵性子,她对她老子说话也不客气,“你当他顾凛是什么好货色?要说是你嫁的话,嫁鸡嫁狗嫁阿猫我都不管,反正我不,你现在去领养个闺女也还不算晚,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她就要起身上楼。
那顾凛私下是个什么货色,他们家长不知道,他们小辈可清楚的很。
就他那德行,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病谁也说不准。
讲句大不敬的话她现在只觉得她爸老糊涂了,就这么看不惯她,急着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你怎么说话的?还有没有规矩!”沈毅放下茶杯,气地拍桌,“反了你。”
“是啊,我没有规矩,我妈死得早,我爸在我的成长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你又不是不知道。”明知她妈是沈毅的逆鳞,她此刻被联姻的消息震糊涂了,拿这个呛他。
后面莫名吵了起来,这一次吵得前所未有的激烈,火花四溅。
沈霓然非常自嘲地想到,这恐怕是这栋空旷别墅最热闹的一回。
家里的佣人站在一旁战战兢兢,想劝又劝不住,生怕触了雷。
“反正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丢下一句话回了屋,“订婚宴就定在下周,你早点做好准备。”
一门之隔,沈毅气地发抖,眼中闪过沉痛。
孩子大了,该成家了。以后偌大的星光还得交到她手上,家中又没有男孩儿,霓然现在不懂,以后就会明白他的苦心了。
那顾家在这帝都和他们也算是门当户对,顾凛在小辈中又是个有能力的,他是她亲爹,又如何会委屈了她?
她要是实在不喜欢的话事情本来也不是没有转旋的余地,但他实在是被她的忤逆气糊涂了。
等到清醒后又拉不下老脸,这桩婚事就成了板上钉钉。
…
沈毅这次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
沈霓然一连被关了好几天,就连手机都被收了,整日除了阿姨送饭,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她乖乖地吃饭,眼看订婚在即,不吃饱哪有力气逃呢?
有专门的人送来了礼服,人走后沈霓然贴在门上听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远,明日就是订婚宴,大家正忙着准备。
被关至今,她一直以来都还算安分,可能是觉得她想通了,大家忙起来就对她有了懈怠。
而就是这样,让她钻了空子成功逃了。
沈霓然在外藏了好几天,却发现很奇怪,沈总根本没有派人来抓她,他没有选择强硬手段,但也没有给她留后路。
她首次离家出走过得并不容易,每走一步都在碰壁,她无处可去,名下的房产都有人守着。
就连偷偷去找陈玥都找不到人,电话也打不通,这种关键时候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她并不知道陈玥早就被禁足在老宅,沈总第一时间切断了和她关系最好的陈玥这条后路。
其他人无一例外都是如此,想必沈总也是下了一番功夫,一丁点退路都没给她留。
无可奈何,她逃得匆忙,又没有离家出走的经验,带的卡都被冻结了,只剩兜里的一点现金。
她从小娇生惯养,沈毅毕竟是她亲爹,孩子什么德性他明白,他这是在逼她先行服软。
半个月后。
沈霓然从国贸商城路过。
商城楼上正播放着齐宴拍的钻戒广告,少年长相清隽,就短短一年就成了被人追捧的对象。
这款钻戒寓意很浪漫,每个人终生只能定制一枚,寓为一生唯一。
她叹气,世故无常。
那个一年前沦落出卖色相的男孩儿现在已经成了人人追捧的大明星了。
而骄傲如她沈霓然,被一场商业联姻逼成这幅德行,说来也是可悲。
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过这样的苦日子,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在一个犄角巷子里住着又小又逼仄的旅馆,里面还有蟑螂,躺在床上随时都能听见隔壁的声响,日日夜夜吃不好也睡不好,却只是为了省下一点房租。
她不会洗衣做饭,连去超市买菜都不知该如何下手,完全缺乏生活自理能力。
更别说出去工作了,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到哪别人都觉得像是养了个祖宗,更何况有沈毅先行放了狠话,谁还敢要她啊。
如今她仅有的一点现金已经所剩无几。
她过惯了精致奢靡的生活,如今扣扣搜搜过了半个月,这已经到了她的极限了。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沈毅赢了。
她心底五味杂陈说不明白。
她今年二十五岁了,以传统的思想来看,一个女人这一生迟早是要结婚的,哪怕她的出生占了优势,也不落俗,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她还在硬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