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场是一大片开阔地，射击位在二层小楼的背面楼下，目标位在50米外，背景是一座几十米高的山丘。
    陈文感觉这处选址不错，不用担心射手们脱靶。子弹即使没有命中目标，或者穿透靶子，也会击中山体。
    陈文环顾左右，一共有20个射击位，他的位置编号是第16。其余的射击位，有9个位置被使用。
    9名射手的身后站着教练，并非是一对一，而是3名教练的陪护。陈文发现有一名教练是女的。隔着太远，而且对方戴着鸭舌帽和墨镜，以及专业的隔音护耳，陈文看不清那个女教练的长相。
    9个射击位上有9名射手正在射击，但是在射击位以及附近的人远不止9个人。
    除了3名教练之外，还有十几人在围观。教练身份很容易辨识，全都穿着87式迷彩服。
    陈文猜想，那些人可能是朋友、伙伴或者跟班。
    老秦为陈文安排的是16号射击位，两侧相邻位置是空闲的。距离陈文最近的被使用射击位是第18号和第12号。
    在右侧的第18号位，一位50来岁的男人正在使用54式手枪，靶子的距离是25米。男人的身后，站着两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和一名穿迷彩服的男教练。
    看那两个西装男笔挺的站姿，陈文能判断出是两个跟班，陪着大老板来玩枪。
    陈文的视力相当好，25米外的手枪靶看得清清楚楚。18号射手的靶纸上的弹孔分布在5环到6环之间，没有7环以上的痕迹。
    砰砰砰！50来岁的男人打空了弹匣，按下了射击位旁边的电闸，手枪靶顺着悬线，飘飘荡荡地传到了第18号位。
    “好！老板厉害！”
    “老板枪法入神！”
    两个西装跟班忙不迭地拍马屁。
    “不行了！老了！我年轻的时候啊，从没下过9环！”50来岁的男人得意洋洋地吹嘘自己的当年。
    陈文微微一笑，不再有兴趣看第18号位的老男人，扭头看向第12号位。
    一个30多岁的男人，也在使用54式手枪，他的身后没有人陪同，既没有跟班也没有教练。
    陈文顺着方向继续观望，第11、第10和第9号位分别站着三个男人，他们的身后有几个跟班，以及一个教练。
    9到12号位的四个人，全都使用54式手枪，一边开枪，互相还有言语交流。
    陈文明白了，这伙人是一起的，所以他们共享一个教练，为他们提供装备上的支援服务。
    靶纸沿着悬线传递回来时，陈文瞄到了战绩。第12号位的30多岁男人，打得最好。一轮弹夹打完，靶纸上留下8个弹孔，枪枪上靶。1个10环，2个9环，其余在7、8环之间。
    他的3个同伴的战绩就明显差了许多，一张靶纸上凑不满8个弹孔，显然有脱靶的情况。弹孔的分布也不是第12号位，没有10环和9环，多数是5、6环。
    更远处还有几个射击位正在被人使用，那些人由一位女教练陪着。被912号射击位的这伙人挡住了视线，陈文看不真切。
    这时，老秦回来了，右肩背着一支56式半自动步枪，右手拿着一支54式手枪，左手端着两个子弹盒。
    老秦将枪支弹药摆放在第12号位旁边的桌面上，随后问道：“陈文，你以前使用过这两款枪械吗？”
    陈文摇头：“我以前从没打过真枪。前两天在张姐姐那里，我第一次摸枪，今天是第二次。”
    老秦点点头：“这样吧，我建议你先从56式半自动步枪开始！”
    陈文答应：“好，听你的！”
    老秦说道：“我来给你讲解一下这款步枪的性能和操作吧！”
    老秦首先介绍枪支的历史。
    56式半自动步枪是华夏1956年仿制苏联sks半自动步枪制造的武器，它是人民解放军第一支制式列装的半自动步枪，和56式班用机枪、56式自动步枪统称56式枪族。
    1992年的华夏已经经历了十几年的改革开放，很多省市都有商业射击场。在这些场所，枪迷和军迷们可以过一把开枪的瘾。但是有关部门颁布了规定，自动枪支不允许进入商业射击场，部队正在列装的制式武器也不允许使用。
    著名的“八一杠”，也就是81式自动步枪，以及81枪族所有型号的自动和改装的半自动枪支，在1992年是不可以被商业射击场使用的。
    按照老秦的这个解释，陈文猜想，恐怕要等到95枪族开始列装部队之后，81枪族的武器才可以在国内的商业射击场被使用。当然了，仅限于被改装后的半自动枪支。
    随后，老秦讲解了56式半自动步枪的使用。
    经典的配套剑形刺刀没有出现在陈文眼前的这支步枪上。这里是射击场，不是部队训练场。
    在使用讲解环节，老秦首先介绍了保险装置。56式半自动步枪采用手动保险，位于扳机护圈后方。向前推动，置于上方位置时为保险状态，锁住枪机阻止扳机运动。
    老秦很郑重地交待：“射击完成后，不管弹仓内是否还有子弹，必须立刻将保险锁住！”
    陈文认真点头。
    接下来，老秦简单介绍了扳机和准星：“你在张珊那里有过使用猎枪的经验，扣动扳机和瞄准对你已经很简单了。”
    最后，老秦讲解了上弹和退弹。
    他指着弹仓后面、机匣下方说道：“弹仓内剩余子弹必须退掉。你看，这里是弹仓扣，下按将可以打开弹仓，随后你后拉拉机柄，退出膛内枪弹，通过抛壳窗检查弹膛及进弹口，释放拉机柄，抠动扳机，关闭弹仓。抛壳窗在这个位置，你看一下。”
    介绍完毕，老秦将56式半自动步枪交到陈文手里，但是没有给他子弹。
    老秦说：“你第一次使用这支步枪，先在无弹环境下熟悉枪支。”
    陈文回忆着方才老秦的讲解，触摸和扳动了每一个他需要使用的部件。
    陈文心情有些激动，他期待再像上午在国家队训练场那样，再次出现人枪合一的一幕。他也有些忐忑，他担心自己期待的事情不会出现。
    双手握枪，陈文闭上眼睛，仔细通过自己的手感受枪。
    一秒。
    两秒。
    ……
    10多秒过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文自己身体里的那股力量没有再出现，也更不可能有力量通过自己的手再流入步枪中去打个回转。
    陈文心里很失望。
    上午在射击队训练场10碟10中的神奇一幕，看来不会再有了！
    算了，这次来商业射击场就当是学习枪械吧！
    陈文睁开眼睛，从子弹盒里取出子弹，按照老秦教的步骤，将10颗子弹压入步枪的弹仓。
    老秦伸手指着50米外的靶子：“打远处的靶子，别打近处的手枪靶！”
    老秦将护耳递过来，陈文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这玩意。
    笑话，陈文需要戴这个吗？
    将来到非洲是要跟土匪打仗的，战场上哪里能戴护耳！
    倒是唐瑾，早就已经戴上了护耳，捂着心口看陈文准备开枪。
    陈文深呼吸一下，转身，调整了站姿。
    打开保险，拉动枪机，子弹上膛。
    陈文左手托着枪身，右手握住枪托，右手食指悬空挂住扳机。
    50米外，摆放着一排半身的人形靶子，其中一只靶子的下方用红色的涂料写着“16”。
    三点一线，陈文稳定呼吸，静静地瞄准。
    砰！
    第一枪打出。
    不用靶纸传回来，陈文的视力极好，他能够看见靶子上被穿透了一个弹孔，大约在7、8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