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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尊泥塑自言自语,但这个男人如若不是个哑巴,他的性格一定比较沉默内敛。
又过了一段时间,泥塑的五官终于完成,潘朵朵也终于能用意识与它们建立起联系。她看到男人盯着她左看右看好生一顿端详,半晌后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所以结束了……是吗?潘朵朵正要松口气,就见男人转过身去,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她的视野。
啊……他一条腿……是跛的?
之前他几乎就离在自己一步之内,她还真没注意到。
这是受伤了?不,不像,反倒有些像天生的,他的姿势像很是习惯了似的。
知道自己成了泥塑后,潘朵朵对男人倒没一开始那么愤恨了。虽然他导致自己经历了惨无人道的痛苦,但她这个样子在男人眼中也的确不是人,而是一尊不会动不会痛的泥塑……站在男人的角度,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潘朵朵只能说内心复杂,却无法再理直气壮地将他当做仇人。
现在看到男人那条跛足,她倒也不至于生起同情,就是对男人的感官更复杂了几分。
再有就是一种对眼前人的莫名熟悉感……总觉得对这一幕有点印象呢……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
潘朵朵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男人又一瘸一拐地回来了。他不知从何处刨出了另一套更精细的工具,正一把一把取出来。
得了……又开始了……
潘朵朵内心叹气。
男人对她这尊泥塑可谓是精益求精。她不知该是感激还是该无奈。虽然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能感到男人对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极有耐心。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要把她的发丝做到根根分明,纤毫毕现才觉得满意。
看人还真不能看外表,谁能想到,这样的粗人竟是个完美主义者。
好在最后的修饰没有太大的动作,倒也没让潘朵朵觉得太痛。当她都开始觉得百无聊赖后,男人终于将工具收了起来,满意往腰间围着的布上地蹭来蹭手上的泥灰。
然后潘朵朵就猝不及防地听见了男人第一次开口说话——她敢发誓,自己之前二十年生涯中从未听到过这种奇怪的语言,然而此刻她就是神奇地听懂了那其中的意思。
“很好,这样他们总该满意了。”
男人说罢,就蹲下身,一把扛起了她,跛着脚向房屋墙面的冶炼炉走去。
等等,大兄弟!“他们”是谁?找你定制我这个“大型手办”的人吗?
还有,你要把我抗哪儿去?那边是火炉啊喂!
男人显然听不到来自潘朵朵的灵魂质问。他虽腿脚不便,扛着她却走得很稳。眼见着离烧红的火炉越来越近,那燥热几乎扑面而来,潘朵朵的灵魂急得跳墙。然而不容她挣扎,整个身体就被一双粗壮有力的手给直接置放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
灼热一瞬间将潘朵朵吞噬殆尽,形容不了的痛楚凌迟着她的知觉。
意识开始涣散,眼前的一片火红也渐渐开始模糊起来。
……这不科学……陶艺教室教的不是这样啊……要烧起码也要等泥胚干透,这样操作会让她裂开吧……
这兄弟果然是个业余的……
……好冤……
意识消散前,潘朵朵在想,她这是会死吧?死了或许就能回到她那张午睡用的榻榻米上了,她好怀念午后窗台上那暖色的阳光,那么温柔的鹅黄色……比焰火好太多了……
也好,终于结束了……
不知过了多久,潘朵朵的意识终于回拢。
啊……发生了什么来着……
好像是自己在午睡途中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尊泥塑,生生受了千刀万剐之苦,然后又被丢到了火炉里享受了一把烧烤服务……
潘朵朵心中打了个寒噤,这个梦真是太可怕了,不仅内容可怕,真实度也很可怕。她现在似乎都能轻易回忆起那种欲生欲死的痛楚,看她那满胳膊的鸡皮疙瘩就知道了。
咦不对劲,她的视野根本还没恢复,没有看到自己的手,更枉论什么鸡皮疙瘩了。眼睛……倒不像是不能视物,反而似是有一层什么东西遮盖住了视线,把所有的光线都隔绝在了外面。
她仔细感受了下,那东西好像将她兜头盖了个严实,完完全全遮住了她的整个身体。她下意识想要伸手将那东西扯下去,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使劲儿,都无法操控自己的手。
动弹不得。
何其熟悉的情况!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不会,还被困在那尊泥塑里吧?在经历了那么严重的火烧之后?还?
就离谱!
未等潘朵朵摸清自己到底是处在个怎样的情况,就听见一个轻快活泼的少年音在离自己较近的位置响起。
依旧是那种奇怪的语言,但她还是听懂了。
“当当当当~现在就由我来为大家揭露这个备受期待的完成品吧!”
话语刚落,潘朵朵就觉得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