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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连忙蹲下行礼。
常慧摆摆手用汉话慢吞吞地说:“先下去吧。”
嬷嬷一点也不奇怪她会说汉话,咸福宫都知道这位主子平日里常用的汉字词语还是会的。
等嬷嬷出去,纯禧也清醒了,兴奋地跑过来叫母妃。
常慧在她面前就要松懈的多,揽住她问:“母妃给纯禧梳头好不好呀?”
纯禧歪歪小脑袋,“那母妃也会像之前一样给纯禧唱歌吗?”
“当然。”常慧捏捏她因为刚睡醒而有些红扑扑的小脸,“走,母妃给你梳头去。”
常慧把纯禧抱到梳妆镜前坐好,边柔声唱着蒙古歌边拿着小木梳梳头,她没给纯禧梳什么复杂的小把头,而是简简单单扎了两个低低的麻花辫,再挑一两个漂亮的珠花戴上就完成了。
她不会说汉话的事是防着妃嫔在她身上做文章而已,但是不等于连身边之人都要瞒一辈子。
相比起其他人,纯禧性格虽单纯,但并不是一个谁会相信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自小远离亲生父母寄人篱下,在某些方面有种超于同龄人的敏锐。
之前外院有个宫女给纯禧递了块糕点,纯禧甜甜笑着接下,结果转头就跑回来给她说了。
常慧想着,等再观察几年,纯禧年龄大些懂事了就不必瞒着了。
到时候就算被康熙知晓了也没什么,她又不是不能“学”汉话,毕竟宫里多数人都说汉话呢。
给纯禧编完麻花辫后,又领着她去洗了把脸,慢悠悠收拾完差不多就能吃锅子了。
自从钮钴禄皇后去后,常慧就没吃过锅子,现在想念的紧,之前做的辣椒酱早就吃完了。
小厨房都是按照她吩咐弄的,蒜泥花生碎什么的都用碗装好摆成排。
她按照纯禧的口味调了碗油碟,又给自己调了碗。
纯禧就坐在椅子上拿着专门的小筷子,乖乖的等待乌柳替她烫菜。
原本她吃饭是有嬷嬷在喂,但常慧觉得都六岁了,有些事能自己做还是自己做,就让她开始自己握筷子吃饭。
纯禧挺聪慧的,学什么都快。
见母妃吃得满头大汗,她也不禁咽咽口水,望着红彤彤的锅。
常慧筷子顿顿,笑着问:“想吃?”
“纯禧可以吃吗?”问是这么问,但纯禧已经手快地把碗都往前推了推。
常慧拿了只干净筷子,在锅里蘸了蘸汤底,伸到小姑娘嘴边:“张嘴。”
纯禧张开嘴:“啊——”
尝到味道后,先是下意识咂了咂嘴,等辣味开始在味蕾蔓延时,她连忙张开小嘴大口吸凉气:“好辣好辣!”
乌柳手忙脚乱地给她解辣凉茶,喝上两口才镇定下来。
常慧笑眯眯地问:“还想吃吗?”
纯禧捂着小嘴疯狂摇头,表示自己再也不想尝试了。
乌柳笑道:“格格这是一点辣也见不得。”
常慧毫不客气地拆穿:“你俩半斤八两。”
又菜又爱吃的乌柳:“……主子,您也别吃太多,容易上火。”
乌柳那张嘴真的是和常慧一脉相承,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顿锅子下去,睡个觉醒来常慧就发现自己嘴边上冒了几颗痘痘。
正好趁着刘医士来请平安脉,就顺带拿了些祛火的药。
话说起来,刘医士现在已经不是医士了,上次将牛痘法子呈给康熙后,就被提为了御医。
刘御医倒也聪明,说是自己年少游历时在一偏僻之听一乡村老者讲过一故事,但当时见老者衣衫褴褛并不以为然,直到上次宫里出了天花事件,他才恍惚记起这回事,才有了接下来的一系列实验。
他游历是真,比宫里一些太医懂得多也是真,康熙自然是不会多追问,也不会想到常慧头上。
这样一来,刘御医也算是受了常慧恩惠,他本是出自书香门第的读书人,不能白白受这恩惠,也不能做些别的什么,就只能在医术方面下功夫,给了不少养生方子。
开过药,刘御医又提醒道:“过几日就消了,切莫用手去碰,娘娘还是少食些辛辣,京城不比南方潮湿。”
常慧尴尬地笑笑,事实证明,在吃这方面她顶多能坚持半个月。
她让乌柳抓了银钱给刘御医,现在这人都快发展成自己专属医生了,不给点银钱也不合适。
刘御医这回推辞了,说:“为医者,可取,不可多取,微臣哪能次次都收银钱。”
常慧也有自己的说辞:“除了看诊,不是白给银钱,本宫想问刘御医要两本医书,闲来无事让人读来听听。”
刘御医说什么也不肯接,只说自己能拿得出手的医书不是什么值钱物件,用不着银钱。
没办法,常慧只能让乌柳送他去西侧殿看诊去了。
等张庶妃过来请安时,见她嘴边的惨状也忍不住温声念叨她两句。
常慧满脸笑呵呵地应:“下回一定改,下回一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