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张淼拍拍手，“现在说正事。”
    “还有正事？”萧可皱眉。
    黄芪冷笑：“是啊，说了半天废话，一句正事儿都没提。”
    张淼瞪了外孙女一眼，“萧先生，放眼全国，在中医方面，唯一让我心服口服的人，也只有你。”
    “张大师抬举。”萧可马上拱手。
    “完全没有。”张淼一摆手，“所以呀！想给小芪找个师傅，至少，医术上超过她吧！你就成了不二人选。”
    萧可摇头：“老张，你太骄傲，你外孙女真有那么厉害？”
    “萧可，可能你的医术高明，武艺高强，但是，你的情商真不行，可能还不及格，我外公分明就是想让我跟着你，你真听不懂？”
    “你不是不乐意吗？”
    “我怕老张以死相逼。”黄芪看着外公，全神戒备，随时准备开溜。
    然而，张淼没有看他：“萧先生，你不论医术还是人品，我都信得过，所以，哪怕你收小芪做个学徒，那她以后也算有个依靠，我也就放心了。”
    “老张，我算明白了，你是铁了心让小芪跟我回洛城去。”
    张淼点头：“没错，但小芪不是空手去，我准备在洛城开一家长生堂的分号，就让小芪坐堂。”
    “她这么小就坐堂？”萧可直摇头。
    “喂，你比我大几岁？我五岁……”
    “行了，人家五岁玩尿泥，你五岁给猫狗接骨。”
    “知道就好，别看我的年纪小，我的医龄可不比你短。”
    萧可看着张淼叹了口气，“老张，你也真够大胆的，这可是开医馆。”
    “这不是有你呢嘛！”张淼笑道：“小芪看不了病，就去找你，搞不定的事儿，也找你。”
    “我还成保姆了。”
    “不，你是医馆的主人，医馆你说了算。”
    “老张，我……”
    “恳请萧先生你不要拒绝。”
    “老张，”萧可眉头紧皱，“你得尊重你外孙女的意见。”
    “我没意见。”黄芪气呼呼的往外走，“老张，你可别想我，想到哭，我也不回来。”
    黄芪红着眼睛，跑了出去。
    其实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
    但是，她也知道，外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所以，再争执，也没什么意义。
    望着外孙女离去的背影，张淼不禁老泪纵横。
    萧可突然凑近，仔细打量张淼一番，面色凝重道：“什么时候发现的？确诊了吗？”
    张淼脸上先是惊讶，继而凄苦：“你看出来了？”
    萧可眉头紧皱，“之前只是有些怀疑，但结合你今天奇怪的举动，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萧可叹了口气，“你之所以把她支走，就是不想让她看到你痛苦。”
    “他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承受这些。”
    “可是养儿防老，不就是为了这个？”
    “她是我孙女！”
    “唉！”
    “萧先生，我行医多年，早将生死看淡，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芪，不过现在，给她找了个好归宿，我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说到这里，看到萧可居然低头刷手机，不由得一阵愤然。
    自己这是在临终托孤啊！你怎么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同情心？
    你难道就不能稍微装装样子？难道说，是我看错了人！
    “萧先生，你再干嘛！”语气里也掺杂着气愤的味道。
    萧可眉头紧皱，屏幕转向他：“你这个病，存活率只有8%。”
    “啊？原来你……”张淼顿时有些难为情。
    “先不要悲观绝望吧！”萧可捏着对方的脉门，“咱们中医，在治疗这些绝症方面，也不无手段。”
    “萧先生，谢谢你的安慰。”
    “老张，口口声声生死看淡，可你哪里是看开的样子。”
    “诶！毕竟有所牵挂，从容赴死，谈何容易。”
    张淼说，他确诊是胰腺癌。
    “走，去你医馆。”萧可起身道。
    “你这是……”
    “我今天下午的飞机，先去了解一下你的具体情况，如果可能，今天先治疗一次。”
    “你真的有把握？”张淼不确定道。
    “看看情况吧！”萧可眨了眨眼，“我曾经治愈过血癌和肝癌，但你这个……”
    张淼一把抓住萧可的手，“萧先生，你要真能治好我，我以后就做你学生，哦不，是当牛做马。”
    “你一把年纪，能干什么呀！”萧可一脸鄙视，“再说了，你不是生死看淡吗？”
    “嗨！”张淼老脸一红，“那不是没办法，所以才自我安慰的嘛！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我？”
    “张大师，话都被你一个人说了。”
    “哈哈哈……”
    两人打车回到医馆。
    这医馆规模很是不小，赶上一家社区医院。
    据张淼介绍，这里属于总店。
    在瀛洲，还有两家小一点的医馆，由张淼的弟子坐堂。
    这会儿，黄芪正在里面坐诊。
    队伍从接诊台都排到了马路上。
    可见生意是如何的火爆。
    不过，前进的比较慢。
    有的病人问张大师什么时候回来？
    有的说自己千里迢迢，就是冲着张大师来的，让一个小丫头看算怎么回事？
    有的说要等张大师，不让黄芪诊脉。
    本来就心情不好的黄芪，直接炸了。
    “爱看不看，外公今天有事，非要等他也成，改天请早。”
    “小姑娘，长得挺标致的，怎么脾气这么冲，我们是病人，我们需要关爱。”
    “我这儿是医馆，是看病治病的地方，不是什么服务机构消费场所，你们不是上帝，我还得哄着你们？”
    “行了，都少说两句。”
    张淼大步走向接诊台。
    “外公……”黄芪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张大师。”
    “张大师，您可来了。”
    “张大师辛苦了，我们无意冒犯的。”
    病人马上问候的问候，道歉的道歉。
    张淼的名声，可见一斑。
    张淼很快换上白大褂，然后，就坐下开始接诊。
    萧可远远看着。
    只见对方医术高明，头头是道，病人频频点头，看过之后，纷纷露出笑容。
    萧可因为参股了白家制药厂，对原药价格也略有了解。
    没想到，张淼这里中药的价格，只是比成本价略高。
    萧可顿时被他的医术和医德征服了。
    想到他自己罹患绝症，还坚持在工作岗位上，为广大民众解除病痛。
    萧可更感觉眼眶滚烫滚烫的。
    下意识的抹了把眼角，却被黄芪看了个正着。
    “你怎么了？”
    “好像有沙子迷了眼。”
    黄芪看了眼外公方向，摇摇头，“不要告诉我，被我外公感动了？”
    “你不感动？他是个伟大的大夫。”
    “夸张了吧！我外公是很好，德艺双馨，但谈不上伟大吧！”
    “你不懂。”
    “你来做什么？”
    “我下午晚一点就飞回洛城了。”
    看了眼黄芪，萧可停下来说，“一来，跟你外公好好聊聊，二来，把你身份证给我，我给你买票。”
    “你真要带我走？”
    “除非，你死也不走。”
    “你不会真对我有意思吧！我还小，而且，你有老婆的。”
    “也不小了，又不是未成年，再说了，可以慢慢养大嘛！”
    “你敢！”黄芪双手叉腰。
    就在这时，接诊台那边，张淼怒骂了一句“滚”。
    萧可、黄芪连忙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