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袍老者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嘴角缓缓地渗出一行鲜血。
    一道气机之灵的溃散，对黄袍老者来说不仅仅是损失，对自身还会造成巨大的损伤。
    要想再凝聚一道气机之灵，即便是在资源足够的前提下，最快也需要三年的时间。
    本来闭关修炼五年，黄袍老者已经有自信和底气与六君主分庭抗礼，甚至有信心压制对方。
    结果一道气机之灵的溃散，让他的实力跌落三分之一，今后对付六君主也没了一半的底气。
    黄袍老者怨恨的不是六君主，而是周宇！
    他只有从周宇身上把损失补回来。
    五分钟后，晴朗的天色突然变得昏暗，天地灵气骤然稀薄，一股阴冷诡异的气息自远处向黄袍老者席卷而来。
    黄袍老者脸色很难看，他手指捏着一道气机之灵打入眉心，周身有一层金光升起，然后将金色石盘收起。
    此时，方圆数百里的天空都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黄袍老者紧盯着前方有一道包裹着紫色电光的灰色影子快速飞来，表情变得无比的凝重，甚至还有一些害怕。
    当灰色之光降落在山顶，呈现出的是一名身穿灰色麻衣，披头散发的女子。
    头发将大部分的容颜挡住，她微微低着头，只能透过发间看到女子那没有光芒，充满各种负面情绪的目光，仿佛对世间失去了希望。
    麻衣女子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然而她散发出的气息却给人一种垂暮之意。
    只要靠近她，内心就会诞生出各种负面情绪，变得暴躁、自我怀疑、严重的甚至会发疯。
    黄袍老者感受到麻衣女子释放出的垂暮之意，神情更为忌惮，周身的金光都黯淡了些许。
    黑袍人没来，显然是不想和麻衣女子同行，用手段将她送了过来。
    “你……你好。”
    麻衣女子十分柔弱且自卑地对黄袍老者打了个招呼，还微微鞠了个躬。
    她的声音很好听，柔弱得让人想忍不住上前将她拥入怀中保护起来。
    只是她散发出的垂暮之意似乎连万物都会凋零，没人敢去接近她。
    黄袍老者脸色剧变，周身的金光又黯淡了些许，连忙后退十丈，呵斥道：“你……你站好！别说话！”
    麻衣女子张了张嘴，只好立正站好，头埋得更深，很是委屈的样子。
    她不想这样的。
    黄袍老者压力山大，吐出了一口气，仿佛与麻衣女子多待一刻，他的寿命就会减去许多。
    “你知道你来这里是要干什么吗？”黄袍老者问道。
    “知……”
    “你别说话，点头就行！”
    黄袍老者急得面红耳赤地大吼道，仿佛麻衣女子说一个字，就会要了他半条命。
    麻衣女子双手紧紧交叉放在身前，穿着灰色布鞋的脚尖紧张地碰在一起，瘦弱的身躯在轻轻颤抖，隐隐听到她发出抽噎之声。
    黄袍老者如释重负地说道：“你知道就行，你感知一下这四周有没有入口，能进入山体内部。”
    “你要是找到了给我指一指方向即可，别张嘴，记住了！”
    麻衣女子轻轻点头，然后她沿着悬崖边走了一圈。
    黄袍老者很有耐心地等待，并且死死盯着对方，生怕她靠近自己哪怕一寸。
    麻衣女子驼着背在悬崖边缘走了一圈，回到了原点，有些害怕，不知是否该面向黄袍老者。
    “怎么样？”黄袍老者沉声问道。
    麻衣女子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黄袍老者眉头微皱，一时间猜不准对方表达的意思。
    他询问道：“入口就在你的脚下？”
    麻衣女子点头。
    “你能进去吗？”黄袍老者难得欣喜地问道。
    她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黄袍老者见状，又不得不将第二道气机之灵召唤，打入眉心，周身黯淡大半的金光再次恢复光芒。
    “你可以最多说不超过三句话，必须都是重点。我问，你答！”
    “第一个问题，你既然找到了入口，为何又摇头点头？是你没办法进去，还是另有原因？”
    麻衣女子声音弱弱地回答：“山体被一层强大的气运之力保护，我消磨不掉。”
    黄袍老者眉头微皱。
    连麻衣女子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都不能一下子将气运之力消磨掉，无极阁是如何汇聚这么多的气运之力。
    “给你时间，你多久才能破开？”
    “大概……一天。”麻衣女子不是很确定地说道。
    “一天……”黄袍老者可以等，只是雷霆宗不一定能等。
    黄袍老者问最后一个问题：“他们让你来之前，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麻衣女子回道：“他们说……给我两天时间，做不到只能回去。”
    “行，给你一天时间，开始吧。”
    黄袍老者说完忽然向另一座山头掠去，远离对方。
    随即他向麻衣女子传音道：“不要耍花样，认真做事，我在盯着你！”
    麻衣女子细声如蚊的“哦”了一声，然后原地坐下。
    她什么也没做，很无聊地用手指在扣着地面的泥土。
    然而麻衣女子这毫不起眼的举动，竟是令山体开始震动，频率越来越强烈！
    不远处的山头上，黄袍老者看到麻衣女子周身呼啸出一片只有神阵师才能看到的灰气，迅速将她身下的大山笼罩。
    山体开始有无形的气机被逼出，黄袍老者感知到后，面露欣喜之色。
    ……
    我……想起来了！
    红毛生物原地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周宇露出笑容，刚想询问，突然一股莫名的力量出现，如利剑般穿透大脑，直达神魂深处。
    啊！
    周宇发出惨叫声，五官直接扭曲，直接扔开神兵，双手抱着脑袋栽倒在地，痛苦无比地打滚。
    红毛生物的动作戛然而止，眼神古怪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周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宇七窍流血，身体痉挛，莫名之力在他脑海中搅动，脑子仿佛随时都会炸裂开。
    被他扔开的神兵，此时光芒黯淡地躺在地上，没有动静。
    红毛生物紧盯着周宇，瞳孔微缩，似乎发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边，仔细审视着。
    随即，红毛生物抬头望向上方，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双眼浮现出冰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