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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后一名、是能随意丢弃的玫瑰。
第二天,简皎月不出意料地没赶去机场送人。
一行外交人员穿着绣有五星红旗的西装制服走进绿色专属通道。飞机起航,从天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痕迹,再落地已经是彼岸他乡。
天微微透着白光,东国日出从里海海岸线的云端露头。
外派到中欧国家驻外,先是大到向外国驻华大使递交国书、约见外国使节,再至翻译文书都成了首要工作。
裴书临身边还有一个跟着他过来的本科毕业生,许徉。
小他两岁的缘故,一直跟在他身后喊裴哥,对他平时的话就差拿本子记好。
工作在黎明大亮时收尾,许徉捧着杯当地的骆驼奶来找裴书临,发觉他坐在边厅外的阶梯角落抽烟。
青雾笼着男人大半张脸,五官清冷疏离,脸廓干净疏落。
同样是加班熬夜整理文件,裴书临眼睑下方有淡淡乌青,除了眼里是浓重的疲倦以外,表情却莫名的沉凝耐心。
“裴哥,吃早饭去啊?”许徉打着哈欠把热奶递给他,低低骂了一句上不得台面的话,“算了,出去吃还不如回宿舍楼做。”
这附近只有三家中餐厅,两家都在老城区,离他们这一块的政府机关大楼都比较远。
裴书临似乎在专注地发呆,烟蒂快烧到指尖才反应过来。
黑色西服放在膝盖上,沾了几抹烟灰。衬衣袖口上卷至凛冽突出的腕骨,小臂线条流畅。
熬夜好几日的缘故,他的皮肤白皙到接近病态。
上大学之后,他就极少在有人时还保持私下那副冷脸少语的样子,毕竟寡言冷漠并不适合这个职业。
许徉也只当他是累了,拍拍他的手臂:“你要不先去宿舍休息,我给你买了早点送过去。”
裴书临摇头,声音有些嘶哑:“你先去,我在这休息会儿就好。”
东国时间比国内晚三个小时,时差倒也差得不大。
当地网络很差,使馆内总是经常断网。只是简皎月也极少主动联系他,和他出国前几天的样子判若两人。
裴书临突然想到那次在江城酒店碰到曹裕,心下渐渐不确定地忧疑起来。
那时候曹裕提过一句在简皎月电脑里曾看过一张亲子鉴定报告,显示的是并无血缘关系。
当时曹裕说什么来着?
他说简皎月或许是简邵在外和情人养的私生女,所以她才去做了份和她妈的亲子鉴定。
只是他自己是私生子的背景在这个圈子里早就传遍,如果简皎月是私生女,那他也半斤八两,就没把这个话题再度延伸。
而裴书临一并不在意她的出身,他极少在意她这个人之外的事物。
二是他也没对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留心。
和简皎月联系越来越淡的这些天,他总算开始疑心地往前翻任何不容错过的细节。
是上次把她送的玫瑰养死了,还是出国前那一周把她弄得太累……
都不对。
她虽然骄纵,在大事上却很得体,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连他好几次打的电话都不接。
仔细想想,简皎月的母亲似乎对她的确不太上心。
他们交往时,她也没少抱怨过母亲总是不太喜欢和她待在一块儿。
如果真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呢?
简皎月显然不会跟他透露半个字,她那样要面子要尊严的人,怎么会愿意在自己面前露怯。裴书临叹了口气,纯粹地有些累。
他人不在国内,上一辈的事情查起来预估要惊动不少人,他也不喜欢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查她。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但简皎月对他冷淡多日,让他感觉到不好的预感。
即使知道隔着屏幕不能谈正事,裴书临还是打算和她聊聊。
下午近三点,午觉还没结束的简皎月接到了他的电话。
“喂,裴书临。”
好几天没听见她带着困音的声音,裴书临一天的心思沉了下来。
馆里的同事有一大半值班人员都去了食堂吃午饭,他坐在安静的石凳上,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声。
简皎月人还有点犯懵,在办公室这张吊床上睡了太久,昏昏沉沉地做了一场绵长可怕的梦。
这些天的担心在梦里都慢慢变成现实,她成了所有人唾弃恶心的对象。
眼尾还残余着没掉下来的眼泪,嗓音里也带了哭腔:“裴书临……我有点害怕。”
她胆子其实不大,是看完鬼片都会做噩梦的姑娘。
每回惊醒就是这种语气。
裴书临强忍着安抚的话,话头一转:“我上次在家收拾行李,看见了你的离婚协议合同。”
简皎月注意力被调开,有点不敢相信:“我什么时候———”
记忆回笼,确实是有一张合同的存在。刚结婚没半个月,安纯给她这类联姻夫妇的新婚礼物。
裴书临:“怎么不说话?”
她是该否认解释的,但又想到孙妤。
裴书临无疑有更多套话技巧,发言时能与国外记者唇枪舌剑、针锋相对、在政局中运筹帷幄的男人在这一刻却没了其他话术。
他有些心烦地去摸烟盒,却听见简皎月主动说了一句:“你要和我离婚吗?”
他眉间愁云更深,毫不犹豫地否认:“不要。”
简皎月低着脑袋戳桌上那盆仙人球,柔软的指腹没留心刺破了皮。
她放在嘴里吮,咬着手指把犹豫了好久的话说出口:“我一直都没告诉你,其实我和我爸妈是收养与被收养的关系。”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