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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里是1F最好的地方了。”监狱长抹着头汗,“他身份不够,我也没这个权力擅自让他登塔。”
徐文浩看着眼前的房间。
这里要比刚才待的地方干净许多。至少墙壁上不再有可疑的痕迹,只是环境依然简陋。
话说回来……
他木然呆在原地。
这里不是狱警宿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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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了房间。监狱长貌似想留下来招待他们、或者说招待莫恩。但被莫恩冷漠的眼神一扫,立马识相离开了。
房间不算大。
“……”
这倒不是重点。问题是只有一张单人床。
咦?所以怎么说?莫恩要跟他睡一起?他能不能选择回牢房?
“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
莫恩声音从身后传来。
徐文浩转头看去。对方戴上兜帽后,只露出形状姣好的下巴。倒不如之前那般令人恐惧。
莫恩抬手,指尖轻碰过他的刘海:“请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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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浩得承认,当听见第一句“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时,他心下一跳立马想到了GHS(搞黄色)。
所幸对方没再做别的。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躺去床上,莫恩则在一旁就地坐下。手握住他的手,静静注视着他。
绝对睡不着!
他原本是这么想的。但可能是因为四周太过安静、又或许是这些天的确累了,闭眼没多久,他便陷入了梦乡。
之后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他听见有人叫自己。
“……起床。”
“赶紧起来!”
声音越来越大,极为不耐烦。
他一下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女人的脸,头顶是陌生的天花板。
陌生?
徐文浩眨了下眼睛。
不,不该陌生了。他在这里呆了三年,对这地方再熟悉不过。
天花板很旧,浮着灰尘与黑印。四周墙壁到处都是涂鸦与手印。墙角发了霉,墙面到处都是黄渍。
他躺在一张小床上,稍有不慎就会踢到睡旁边的人。
这里是儿童福利院。
从10岁入院到现在,他一直待在这里。
徐文浩脑袋昏昏沉沉,总觉得做了一个久远的梦。
眼前女人是福利院老师,一个人负责照顾几十号孩子。再好的脾气也被这琐碎而无止境的工作给磨平了。
但不知为何,对方的脸他既觉得熟悉,又觉得似乎很久没见过对方。
“看什么?赶紧起来,大家都等着喂饭呢。”
女人随口丢下一句,又去叫其他孩子。
这所儿童福利院比较特殊,收容的几乎都是残障儿,大多智力有问题。
徐文浩作为少数正常孩子之一,必须帮助大人。
他今年13岁,每天最早起来帮忙收拾。打扫洗衣喂饭换尿布。这边刚喂完饭,那边又有人失禁。
这屎尿臭味仿佛已渗入空气,无论通风多久,都无法完全去除。
但徐文浩已经麻木,能面不改色的收拾失禁物。
偶尔会有外人进来参观,进来闻见异味的瞬间,无一不是扭曲了表情往外走。
只有那时,徐文浩才会真切感受到。
啊、原来自己(待的地方)这么臭。
他有些记不清刚进孤儿院时候的事了。似乎那时他还会扒在窗边,希冀着能有人将他领走。
然而春去秋来,院里的树木从生根发芽再到飘落;来年又一次生根发芽,循环往复。徐文浩却仍然待在福利院。
渐渐地,他也就不去窗口了。
他曾尝试与住这里的孩子说话,但根本无法交流。
他又尝试和老师说话。老师嫌他吵,让他闭嘴。
所以,他也就不说话了。
沉默地日复一日,每天在同一个地方重复着相同的工作,看院外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有一天,福利院里的孩子异常吵闹。
他闻见一股恶臭。饶是他在孤儿院待了好几年,也忍不住想吐。
他被其他孩子领着来到一处床前,床上躺着一小孩儿。
他记得对方要比他更早来孤儿院,年龄也比他更大。但外表看上去只有七八岁。
这股恶臭正是从对方身上发出。
小孩儿身上盖了一脏兮兮的毛巾毯。徐文浩将其掀开,立马有蛆虫蹦了出来,差点落到他身上。
小孩儿的身体,已经里里外外爬满了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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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浩倏地睁开眼睛,胸脯起伏不定。冷汗浸湿了衣衫,身体微凉。
“先生,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徐文浩侧头看去,是莫恩。青年容貌隐在兜帽之中,手背覆上他的额头。
“出了很多汗。”
徐文浩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他莫名其妙穿进一个奇怪的世界。好容易通关,boss却跟他跑了出来。
两人现在正共处一室。
都不知道该说是梦不真实、还是现实更魔幻。
徐文浩抹了把脸,坐起身:“没、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他怎么会梦见那么久远的事?自从18岁离开孤儿院,他几乎没再想起过那里。
虽然是他长大的地方,但对他而言,青春期的这段时光简直是噩梦。后来出了社会,好长一段时间说话不利索。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味儿,躲闪着不敢看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