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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小石头被他接连两次戳破谎言,面子上挂不住,终于忍不住发火,道:“你这人真是十分讨厌,自己知道就好了非得正经戳穿我,是要向我证明你有多聪明么?好了,我就是在偷听,偷听!知道了吧?!”
屋里突然传出声音,是一位温柔沧桑的女子声音,道:“武儿,是你么?你小声些,我和先生正在谈话。”
小石头被那声音吓了一跳,一时心虚,脚下一滑,顺着树枝便滚了下来,疼得倒吸气,愣是捂着嘴巴不敢叫出声来,武儿见此忙去扶他,却被他一手打掉,呲着牙嘟嘟囔囔,“都怪你!看我这么倒霉是不是很得意?哼!”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走出门去,逃之夭夭。
那时,心惊胆战又浑身发痛的小石头,怕是不会想到这件事都被在房顶上偷闲的莫鱼瞧了去,也更不会想到他会与那个“扫把星”这么快又见了面,所以,在第二天,他来到学堂并在这里再次见到他时,他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比天上的云彩还要灿烂,也就能够想象得到,他们日后的关系会有多紧张激烈,一触即发。
夷衡听完,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连三叹哭笑不得又心酸。
就在这时,屋子里忽然刮过一阵冷风,触体阴凉,莫鱼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身上升起一股恶寒。
夷衡腕上一痛,那根红线发出光来,像是在对他暗示着什么,一把推开莫鱼站起身,打开窗户向外看。
窗户刚好正对海岸,由此望去,海上模模糊糊十几道黑影,从海里走出来,向着镇上齐刷刷而去。
夷衡暗道不好,急声对莫鱼道,“扶罗她们有危险,怕是那黑乎乎的东西已经跑到了镇子上,你快过去保护大家,我去找华先生。”
莫鱼本不情愿,但见他已跑了出去,便只能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华家。
华先生和妻子华氏护着两个孩子躲在内室,大气不敢出一声,四周窗户紧闭,房门紧扣,连蜡烛都给吹灭了,一点灯光也没有。
华小罗被华先生一只手紧紧扣着,没有光,眼睛看不见,听觉倒是更加灵敏,屋外的东西还在四处徘徊,她心里怕得要命,但是不敢喊也不敢动,她知道,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她的爹娘,还有这小娃娃,一定都会因她而陷入危险。
妻子华氏怀里抱着华小鸢,小家伙的嘴巴被人粗暴地堵住,无法像平常那样叫喊出声,只觉得哪哪都很不舒服,于是手脚并用,又抓又蹬。华氏不敢捂得太紧,怕她喘不上气,华小鸢又扑腾得厉害,这么闹着,还是被她叫了出来。这一叫,四周空气骤降到极致,冷气扑面,让人感到透不过气的压抑,窗外寒风呼鸣,窗户啪嗒啪嗒刮得乱响,一扇柴门“咚咚咚”地打鼓一般,被什么东西撞得厉害,忽然,刺耳之声破风穿过,“噼啪”,房门应声而碎。
华小罗“啊”地一声停在半空,后面被人拦腰掐断,可到底为时已晚,黑影彷如黑夜里的不速之客,在这一刻,登堂入室。
眼前之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在他们这样和平安泰的小地方,永远和那些杂志怪谈无甚牵连。可此时之事,却是颠倒了他们的认知,便连华氏和华先生也险些崩溃。
那东西似人形又非人形,看得到,却抓不住,一铁锹轮过去,连他一根毛都碰不到,孩子们已经哭破了天,若是再不想办法出来,他们也要撑不住了。
眼看着那东西龇牙咧嘴扑上前来,夫妻二人紧紧护着孩子低下头去,可预料到的死亡并未发生,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后生,突然出现挡在他们身前,而那东西,一见着他便自觉地往后退去,像是见着了克星,在害怕什么。
“观先生!”
“华先生你们没事吧?”
“尚且无碍,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打都打不死。”
“这叫怨鬼,人死后,心有执念,不愿转世投胎,便化为鬼,而怨鬼,是由怨气所集而成,除非怨消气散,方可化去,否则不死不休。此怨鬼乃从海中而出,攻击镇上之人,想必与彩石镇有化不去的牵扯,您可知道什么?”
华先生长叹一声道,“六年前,天上红月出,彩石镇遭遇天雷降灾,海水灌镇,一切来的突然,大家都毫无准备,很多人无故惨死,其中很多还在说话做事,遇着大浪,逃都来不及,人就这么没了,我们隔壁的陈生,与妻子刚成亲不久,也是因此丧命,哎!彩石镇多少年来一直太平安康,突然逢此大难,活下来的自是万分庆幸,可是死去的,怕是心中怨气难消。俗话说,福之祸所倚,祸之福所伏,小罗便是带着祸与福在那生死关头突然到来的,我和夫人此前虽一直想要孩子,却不曾如愿,如今老来得子,又是在此危难之时,镇上有不少人都说小罗是祸害灾星,他们怨气难出,被他们怨恨上也是自然。”
听他讲述起因由来,观夷衡眉目间阴霾遍布,是是非非,因果轮回,真是报应不爽。华小罗是一个错误,彩石镇所有遇难之人也是一个错误,他们本不该遭逢这些,可是偏偏代他承受了一切,华氏夫妇如此良善之人,彩石镇之人何其无辜?而他作为一切灾难起源,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