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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哪边儿也不好计较。
常轲一口老血闷在喉咙口,不上不下,恨不得去把两家散播消息的小厮暴揍一顿!
“脏水?”季昀眸色沉沉,同春日夜色般冷下来,“常轲,辱蔑公主该当何罪?”
第9章 銮轿惊
“公子?”常轲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他是仗着身边没别人,才说几句真心话替公子鸣不平,公子怎的还生气了?
“起来!”季昀抬脚,绕过太湖石假山,继续往前厅走,“流言止于智者,此事无须再提。”
这就……算了?
常轲站起来,一脸怀疑人生。
从前每逢赏花宴归来,总有好事者传扬公子同哪家小姐走得近,公子可不是这般轻拿轻放的?
他拍了拍自个儿的榆木脑袋,晚膳后特意多吃了一把核桃补补脑子。
用过晚膳,正要回自己的院子,季昀抬眼瞥见大嫂领着贴身侍婢,站在抄手游廊尽头,正朝他这边望。
“常轲,去问问大少夫人可有要紧事?”季昀站着没动,只淡淡吩咐身后一步远的常轲。
常轲走上前去,恭敬问了一声,又沿着游廊快步走回来:“公子,大少夫人想问问大公子的事。”
本以为大嫂是想替胞弟张埜道歉,他怕对方难堪才没上前,没想到大嫂是在担心大哥。
季昀走上前去,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张妙音手中紧紧攥着的绢帕终于松开来:“多谢二弟,你大哥一去月余,虽有家书传来,我却总怕他报喜不报忧。”
闻言,季昀微微颔首,未再开口。
正欲转身离开,忽而想起一事,急急回身唤道:“大嫂留步!”
张妙音停下脚步,回头望来,面色微诧。
匆匆上前站定,季昀却又有些后悔,悄悄拿指腹捏了捏腰侧悬着的香囊,硬着头皮道:“大嫂勿怪,季昀有一事不明,想向大嫂请教。”
“二弟但说无妨。”张妙音心下暗暗称奇,季昀可是状元之才,连翰林学士都对他颇有赞誉,竟有事向她一个内宅妇人请教?
季昀暗暗吸了口气,咬了咬牙,面色镇定如常:“敢问嫂嫂,京中贵女们时下爱读什么书?”
饶是鼓足了勇气,说出口,季昀仍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
大红灯笼纸将光线晕成暖红,自头顶流泻下来,季昀耳根微微发烫,正巧被暖红的光晕遮掩。
他素来面冷,张妙音并未察觉出异样,只头一回听他打听女儿家的事,面上诧异之色更深了些。
沉吟片刻,她眼尾挤出一抹笑意。
不消说,这书买来定是要送与女儿家的,季昀有了心仪之人,了却爹娘一桩心事,终归是好事。
张妙音心思转了一转,既是送与女儿家,书的内容便不好过于刻板,也不宜唐突,她倒是想到几本好的,于季昀表明心迹正适宜。
将笑意忍回去,张妙音故作不知,随口说了几本书名,还特意告诉他去哪个书斋买。
季昀诚心道谢,回头便吩咐常轲翻箱倒柜,把他新得的一方上好的徽墨找出来,并一箱澄心纸,令他次日送去大哥院里。
自己则辗转难寐,套上皂靴,披衣起身,取下墙角烛台,置于书案一角,重新磨墨,于灯下拟好书单,方才睡去。
天一亮,季昀便起身去书斋,把张妙音说的几本书悉数买来。
虽不知萧瑶昨日读的什么书,可她既然喜欢读书打发时间,他送几本中规中矩,贵女们爱看的,总不至于出错。
登上马车,正要打开包裹书册的油纸,翻翻书里的内容,忽而听见有人急匆匆朝马车跑过来:“常轲,公子呢?”
常轲收起差点甩出去的马鞭,指了指车厢:“在里面呢,你跑什么?”
那人却不再理他,而是对着车厢禀道:“公子,睿王府差人送来一棵海棠树,说是送给公子您的,老爷不在,夫人令小的来叫公子回府。”
季昀听在耳中,微微拧眉,目光从手中油纸包上移开,掀开帘子,朝外头望了望,此处离公主府倒是不算远。
“常轲。”季昀打开门帘,将油纸包着的书册递出去,“把这个送去公主府。”
一听公主府,常轲脑中立马想起昨日的流言,腾地一下跳过来,警醒道:“哪个公主府?”
“元福公主府。”季昀几乎是咬着牙,吐出几个字。
望着跟在身边多年的侍从,季昀深深怀疑,他这些年是不是光长身手,没长脑子。
帘子落下,他自然没瞧见,听到元福公主四个字的常轲,眼一闭,差点抱着油纸包,从马车上厥过去。
宽阔的街面两侧,铺面陆续开张,行人渐渐多起来,京城繁华初显。
长街中央,一顶朱漆黄帷饰翟羽的四抬銮轿,正朝皇城方向走去。
轿子四角的銮铃响声清越,引得行人自觉避让,茶楼酒肆中更有人探出脑袋张望。
好不容易休沐,萧瑶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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