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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萧瑶要招驸马了。
季家一门三状元,不止父亲,整个大琞士族都不会允许季家出一个驸马。
亭边细柳拂过檐角宫铃,叮叮当当响在季昀耳畔,他纤长的手指白皙如玉,指节分明,握着茶盏微微收紧,季昀的心也如这茶盏,被紧紧揪起。
用过午膳,萧瑶在庭院中走了两圈,摘了些桃花瓣令白芷送去灶房,做些桃花糕来。
忽而想起陈婕妤腹中的小侄儿,为防被人有机可乘,她一直未曾往陈婕妤处送过衣物、吃食,不过出生礼倒可以先细细备着。
桃树下,置了一张美人榻,日光暖而不烈,萧瑶仰面躺着,手里握着一本半旧的医书,桃树落下的树影遮住半个身子。
一束光线透过枝叶落在她鼻尖上,痒痒的,她稍稍移了移,光线又落在她眼皮上,晃得她睁不开眼。
正玩着,听到脚步声,萧瑶将医术放在腰侧榻上,眯着眼睛吩咐道:“白芷,去库房把所有细软的好料子都找出来,本宫挑些好的,给皇帝侄儿做衣衫鞋袜。”
白芷手中提了个食盒,是灶房刚做好的两样点心,荷花酥和五色藕粉水晶团,一面往美人榻边的矮脚方几上摆,一面奇道:“公主,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她并不确定公主是忘了,还是故意晾着那位季大人,不过那位季大人倒也沉得住气,没叫人进来探探。
“什么事儿?”萧瑶睁开眼,懒懒摘下额角新落的花瓣,眼神略带茫然。
瞧这模样,还真是忘了。
白芷扣上食盒,放在美人榻边,笑道:“季大人还在外头候着呢。”
呃,她还真给忘了。
不过,萧瑶面上一片坦然,养不熟的乱臣贼子,晾着也就晾着,她就不信他回头就让睿王起兵作乱。
有陈婕妤腹中孩儿在,他们便是已经联手,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传他进来。”萧瑶闭上眼,阳光晒得人熏熏然,懒得动,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她暂且将礼仪规矩统统抛在脑后。
在这偌大的公主府里,她的喜怒便是最大的规矩。
片刻后,有脚步声从院外传来,不紧不慢。
嗬,倒是沉得住气,看你还能装多久。
萧瑶掀起眼皮,打量着他,暗自腹诽。
许是刚饮了热茶,他的唇色潋滟几分,面容也不似来时那般苍白,行动间,衣袂如流水行云,潇洒之余,竟比平日里广袖长衫的国师还多三分仙气。
大抵是因他气质冷冽,少了人间烟火气。
萧瑶看在眼里,暗自摇头,可惜了这副好看的皮囊,若是旁人,她定招来做驸马宠着,偏偏是他季昀。
待皇帝侄儿长大,她一定想办法揭穿他和睿王的野心。
“不知公主想让臣画什么?”
进得院门,季昀故作从容地望着美人榻上,身着茉色掐玉绿芽边上襦,象牙素面罗裙,慵懒斜倚的萧瑶,只觉风中桃花瞬时失了颜色。
她细白的手指随意搭在书册的藏青色封面上,水葱似的。
季昀垂在身侧的指骨微微动了动,无意中触到腰间垂着的香囊,他忍着心口震荡,敛起眼眸,视线移至美人榻下的浅草上。
她澄澈如鹿的眼眸,毫不掩饰对他的敌意,针刺一般扎在季昀心口。
明明所有人都对他赞不绝口,他却偏偏惹她生厌,季昀两世都没像此刻这般,无力又无措。
找他来画画,只是萧瑶随口说的,她总不好据实相告,其实是想打他板子的。
此刻他这么一问,萧瑶不由扶额,她似乎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听闻季大人一副《名仕登高图》,名震翰林,本宫正好想找人画幅小像,宫中画师良莠不齐,不知季大人可愿代劳?”
稀里糊涂吐出这番话,萧瑶瞧着季昀脸色都白了一分,登时眼睛一亮,心中暗暗为自己叫好。
不能打季昀板子,她暂且忍了,可能膈应到他的事,她都乐意去做。
话音一落,半夏和白芷便忙着准备茶水、锦凳、画架等一应物事,季昀眼看着半夏搬来一尊锦凳,面色越发白了。
愧疚、怜惜、恋慕,复杂的思绪在心口纷涌。
不管她拿自己当马夫也好,画师也罢,只要她能注意到他的存在,让他能看她一眼,他都甘之如饴。
可她令他画小像,季昀清泠眉眼微颤,他怕会不经意泄露内心贪念,让她越发嫌恶。
画架摆好,季昀正调整着画架的高度,萧瑶软糯的嗓音忽而传来:“季大人。”
季昀动作一滞,脊背僵硬着侧眸望向她,眸光却稍稍压低,落在她肩头桃花上。
“本宫以为,站着画会更专注,你觉着呢?”萧瑶浅笑着,娓娓开口,澄澈的眼眸让人想起林间小鹿。
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继续道:“天色尚早,本宫不急,你且画满两个时辰再叫本宫。”
在半夏、白芷诧异的目光中,萧瑶无辜地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