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样，还没死么？”
    约翰雷快速后退，如果有精神系非凡者，就能察觉到他剧烈波动的精神，犹如一圈圈电弧，滑向四周，影响现实，空气都变得模糊，那是全力展开的心眼的外部表现。
    既然猜测是罕见的双生种，一方是被他破坏实体的幽魂女妖，从表现的能力来看，另一方很能就是虚体的梦境女妖了。
    进入精神世界了么？
    约翰雷不觉得梦境女妖能入侵自己的心灵海，她要是敢进来，约翰雷就会来个关门打狗，毕竟他对自己的心灵海可是非常熟悉的，而他拥有的知识，让他的理论基础，不逊色与精神领域的资深者，凭借此项，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兼职食梦人体系的梦境行者，或者心里学家体系的心灵法师之类职业。
    最近刚有人类从这走过，残留的精神力和散发的魔力混合，形成逐渐衰减的精神场，梦境女妖要是躲进里面，他是没办法把她找出来的。
    约翰雷掌心对着第一块冰棺遥遥一握，却什么也没抓到。
    果然，梦境女妖的脱离能力，连带气息也消失了，约翰雷冷静分析着情况，想要找道破局的关键。
    大量分裂的念头独立运算出种种可能，很快便将一个个方法传入约翰雷的脑海，又被他否决。
    将视线移到那团时聚时散的青色火焰，凝结在地面上的冰层微微凸起，伸出冰蓝色的寒冰之手，抓向再次爆开的魂火。
    “呀。”
    刺耳的声音凶狠的插入约翰雷的精神体，疯狂的意念带着特有的灼热感，让他的精神为之沸腾。
    精神链接
    精神嫁接
    精神传输
    精神过载
    精神穿刺
    精神感染·狂怒
    精神病毒·疯狂
    大多数精神类技能约翰雷认识，小部分他听都没听过，要是不危险，他不介意辨认一番，甚至亲身体验一把，不过此时的他，也无心去分辨。
    大量繁杂的信息，一股脑塞入约翰雷的脑子，也就是他的精神经常遨游间隙，有意或无意的聆听高位存在呓语，让他条件反射般的分出十几个念头赢了上去。
    在具现话的心灵海中，一道道夹杂着无数信息的银白色丝线，如决堤的洪水般一泄而下，澄清的海面上升起一颗颗星斗，有选择的将丝线吸收，再坠入下方的海面。
    就像是天河流下的水击打在浮空岩上，在七色的彩虹中形成一条条瀑布，分外美丽。
    约翰雷现在的心情可是非常糟糕，信息流驳杂且庞大，就连已经锻炼堪比岩石坚硬的念头，都抵挡不住，让部分信息流直接灌入他的精神海。
    这绝不是一个人的信息，他心中咆哮，他的敌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记忆，起码有几万人一生的记忆塞入他的大脑。
    从出生到死亡，一幅幅图画，一幕幕场景，搅合到了一起，组成了五彩缤纷的，旋转着的万花筒。
    他是一位士兵，完成一天的巡逻任务，兴冲冲的往家赶去，新婚不久的妻子正等着他的回归。
    他是一位教师，看着自己的学生，在他们家人的带领下，往家走去。
    他是一位大臣，正合几位同僚往酒店走去，这次的项目油水很足，引得己方势力下场争夺，让他烦不胜烦。
    他是一位贵族家的大小姐，坐在马车上看着渐落的夕阳，眼中满是笑意，今天不用学习，出来玩了一整天，让她分外满足。
    他是乞丐，他是国王，他是将军，他是演员，千千万万个他，同时抬起头来，看着一团火焰从天空坠落，坠落，拉出七色的光焰......
    约翰雷按住脑袋，在他的手掌下，裂开了一条狭长的口子，鱼籽大小的粉红色肉粒，从里面挤了出来，每一颗中间都有着一个黑点，仿佛缩小了无数倍的眼球，他的皮下鼓起一个个肉瘤，仿佛又小老鼠在里面爬行。
    成片的皮肤上冒出水泡，它们快速破开、结疤，又在上面生出更多的水泡，让他的皮肤就像粉红色的海绵，都是细小的孔洞和间隙。
    这是由精神失控引起的身体变异，与高位存在的精神污染还不同，如果是因位格引起的，由上至下的精神污染，约翰雷完全可以自爆大脑，让自己‘死’一次来斩断这种污染，他又不是没怎么干过。
    可现在不说还有梦境女妖在一旁虎视眈眈，就算没有，他让自己脑死亡也无济于事，污染来自信息，或者说上万人的记忆，不把这些信息吸收，脑死亡只能让身躯继续变异，这些信息会像失控的列车，脱缰的野马，继续狂奔下去。
    “莉莉丝。”
    没有犹豫，约翰雷当机立断，直接喊出莉莉丝的名字，向她求助，对于一只魔鬼来说，这些知识都是她的甜点。
    心灵海外壁
    由星团组成莉莉丝的轮廓，她张开小嘴，轻轻一吸，奔腾而下的瀑布就升了起来，流入她的口中。
    信息流仿佛察觉到了这点，想要断开这种传输，可莉莉丝吸得太快了，之间她做出吸气的动作，仿佛吃面条般，“哧溜”一声便将这条银河吸进腹中，最后竟带上了一道模糊的影子，被她咀嚼几下，连一丝声音都没发出，便咽了下去，意味未尽的抿了抿嘴。
    在现实中，原本还在努力聚合的青色火焰，“啪”的爆开，消失在空气之中，什么都没留下。
    在失去源头后，约翰雷很快便调整好精神状态，本就是因精神不稳而引起的，身体上的变异，很快就停止下来，接下来，就需要他利用血肉重组的能力，将身躯修复。
    乌云移动着它臃肿的身躯，月光终于洒落，披在约翰雷扭曲的身上。
    “这具身躯是废了。”
    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约翰雷轻叹一声，本就被大量魔力强化后的身躯，是靠他的意志压制才能保持人形，稍有放松，直接野蛮生长起来。
    精神污染只是外因，小小的推动一下，便给他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损失，也就是约翰雷，换了个用魔力强化身躯的人，要是没有操纵血肉类能力，此时一定会变成一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