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看了眼桌上的八音盒，露出无奈的神色：“稍等，我还得给它上弦。”
    约翰雷有些跃跃欲试，他提议道：“要不我试试？”
    “哼！”
    听着夜莺气鼓鼓的声音，约翰雷有些尴尬的摆摆手，他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见夜莺上好了弦，约翰雷肯定道：“你的猜测差不多，沼泽之王作为高位存在，只要有信仰，有祭品，就不会真正死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托里摩小镇就是他们的一个祭品提供点。”
    “这些人都该死，混蛋！”
    就算夜莺有所猜测，听到约翰雷的话语也气得咬牙切齿，浑身颤抖，她有些希冀的看着约翰雷：“那些人还有救么？”
    约翰雷这次是真的惊讶了，这里面可是涉及到混乱年代旧神的相关知识，就算是三级倾听者的约翰雷，也只能从混乱年代残留物品的只言片语中，提炼拼凑出一些‘有用’的知识。
    当然，在有限的几次遨游次元时，他也窥视到部分禁忌的秘法和历史的残影。
    造物主陨落后3000年之所以称为‘混乱年代’，就是因为旧神行走于大地之上，祂们相互征伐吞噬，几乎每隔几百年，就会发生席卷全世界的神战，神战的余波会将世界‘毁灭’一次。
    世界的每一次毁灭，就被称为一个纪元，这3000年时间，一共经历过六个纪元，可见当时的惨烈与混乱。
    直到万王之王的出现，终结了一切的苦难与悲伤，还世界以平静，给万物以庇护，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回到夜莺的问题，首先要弄懂一件事情，那就是沼泽之王算是神祇吗？
    以混乱年代的划分，拥有次元的祂就是一位神祇，次元就是祂的神国，就像迪拉索村的村长称呼的那般，在混乱年代，沼泽之王可称为沼泽之神、诅咒之神、死亡之神。
    混乱年代的神职是可以重复的，看的是权柄，有什么权柄，就可以称为什么神，或者说得直白一些，就和现在的职业一般，可以有成千上百个猎人，这也是那些地上神祇相互征战的理由，权能相同要战，权能互补要战，权能对立也要战。
    每一位超越宝石的存在，在混乱时代，都可以称为神祇，比如约翰雷的森林守护者化身，可以称为森林之神、大地之神、守护之神，只不过他要比沼泽之王弱很多，并且没有复活的手段他并没有神国（次元）。
    沼泽之王是一位旧神，旧神不被如今的世界认可，现在被认可的神，都是万王之王的化身，旧神之所以称为旧神，就是祂们需要人性来支撑自己的神性，让偏向混乱的精神维持相对的理性，这就需要‘祭品’。
    无论是混乱年代，还是如今，旧神需要的祭品分两种，一种是‘血祭’，另一种是‘活祭’。
    血祭很简单，就是直接杀死生灵，用鲜血来祭祀。
    活祭复杂一些，主要分两种，一种是让祭品活着，经受无尽的折磨，刺激祭品释放感情，来源源不断的吸取人性。
    另一种是将祭品杀死，但不下葬，让祭品的灵魂不能升入天国花园，似生实死，来持续获得人性，这需要有特殊的权柄，比如死亡，比如永眠，比如黑暗。
    在如今这个年代，一些信仰旧神的残党，一般会选择血祭，因为血祭方便快捷，并且血祭的祭品不一定是人类，这也给了不少残留的旧神喘息的机会，迟迟不能清除的原因。
    活祭必须是拥有灵魂的生物，一般选择第一种方法，因为更隐秘，只要不死，很难被教会发现。
    灵魂如果长时间升不上天国花园，会产生很大的魔力波动，至于受到折磨产生激烈的情感，从而诱发的变异和污染，旧神根本不怕，甚至会增强祂的力量。
    这也就给了夜莺一点微小的希望，只要活着，教会有很多方法将被折磨的人类救回来，经过治疗让他们回归正常生活，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封印记忆’，才有了此时夜莺的疑问。
    约翰雷叹息一声：“沼泽之王恰恰拥有死亡的权柄。”
    夜莺的眸子暗淡了下来，她在胸口画圈：“神会让祂的孩子回归永恒的安眠，也会惩罚那些敢于玩弄灵魂的家伙，他们的灵魂只能在地狱徘徊，永世在地狱火焰中燃烧，直到时间的尽头，直到世界的消亡。”
    你这诅咒有些太恶毒了，约翰雷感觉汗毛都立起来了，作为魔鬼的同党，命运的吞噬者，他知道自己的灵魂不可能升上天国花园，唯有地狱才是他的归宿。
    所以我不能死，也不敢死啊，他在心中嘀咕着，当然，他因有莉莉丝的存在，也很难真正死透，成为浮游就是最‘方便’的选择，起码比堕入地狱，受到地狱火焰永恒的炙烤要好。
    万物的主宰真是对人类照顾得很呢，约翰雷心中嘀咕，这可比他那个世界‘先进’得多，起码有真正的地狱存在，让坏人进去不是吗？
    夜莺又咒骂了几句，抬起头来问道：“那么巴德尔先生，我现在要做什么呢？”
    她试探着问道：“既然你发现了这个旧神的窝点，你通知教会了吗？”
    约翰雷摇头：“如果教会提前收到通知，真正的幕后黑手还会来么？”
    这就是伟力归于个人的坏处，在这个拥有魔力的世界，面对死亡时灵觉都会提前预警，就算有屏蔽、误导之类的能力，灵觉上的‘灵光一闪’还是存在的，使人趋利避害，下意识的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达到宗师等级，还是感知类的牧师职业，约翰雷相信，他前脚报告林中城堡，后脚阿什托主教就会察觉，转身就跑。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天长日久，人总有松懈的时候，约翰雷可不想被一个宗师惦记上，还是位信奉旧神的主教，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旧神和魔鬼的信徒，可是比邪教信徒更危险的存在，起码邪教信奉的还是万物的主宰，嗯，祂阴暗的一面。
    只有等阿什托主教真身出现在他的面前，被他拖住，才是最好的通知教会时间。
    “你只是那位大人的眷者啊。”夜莺明白约翰雷的想法，有些焦急的说道。
    在她的理解中，森林守护者丰堤斯·伊米尔的力量再强，却不是本体作战，敌不过宗师级的敌人。
    投放的魔力是有限的，约翰雷明只是青铜级，太高的魔力灌注会让他失控甚至死亡。
    约翰雷露出神秘的微笑：“我心中有数。”
    安雅镇依旧祥和，晨光驱散了薄薄的雾霭，一只拥有翠绿瞳孔的乌鸦拍打着黑色的羽翼，轻轻落在了洁白的屋檐上，它歪着头，看向教堂塔楼上那顶用黄金制成的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