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一个嘶哑的声音在约翰雷的大脑中搅动着，让他有种大脑就要爆开的感觉。
    一团柔和的绿光浮现在他的体表，保护着他，让他不至于当场变异。
    我好后悔啊，晕过去不就好了，约翰雷忍耐着精神上的冲击，苦中作乐的想着。
    只要他还能坚持下去，他就不会躲入精神海中，有着‘绿光’的保护，没有魔力污染之忧的约翰雷，当然要把好处放到最大。
    经历了此次事件，他相信自己可以直面一般高位存在了，这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他对自己说道。
    老科林表情严肃：“你先是装成莱曼的样子混入了队伍，在莱曼死后，你就用了不知名的手法，顶替了其中一人，原本24人的队伍，少了2人应该是22人，你以为我不识数吗？”
    他在最后吼了出来，显然气得不轻。
    黑影伸出自己狭长的手指，“现在队伍一共20人啊？”他念叨着，“23人减少3正好20人啊......”
    合着你不会算数啊，约翰雷心中吐槽，明明应该是19人才对，多了你才是20人。
    咦？这么算他是对的啊，我算错了么？约翰雷感觉自己的常识被扭曲了，他连忙叨念着：“1加1等于2，1加1等于2......”
    如此循环了几十遍，才将自己的常识稳固下来。
    这些高位存在都这么可怕吗？直接扭曲规则，还是这位拥有的权柄？
    如果他是有意为之，那么这就是他的一项重要能力，如果这是他随意的话语，那就更加可怕了。
    老科林眼中的绿光更亮了，几乎能透过他的脑门：“我的光辉你也没吸取，我不认为你还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请你离开。”
    约翰雷听到这里，心头一紧，老科林居然服软了，在他的估计中，‘绿光’加持状态下的老科林显然超越了宝石级，因为他在绿光下被强行提高了一级，并且获得了远超这个级别的精神抗性。
    这说明老科林非常谨慎，尽可能提高了敌人的强度，如今看来，敌人的强度远高过老科林的预期。
    “你们人类真有意思，”黑影好像一刻不停的变换着，他慵懒的坐在鹿车上说道：“你不是认为我是一只幻影猎手吗？”
    “显然你不是。”老科林变得面无表情，绿光将他的整个头颅照得剔透，像一只燃烧着绿色火焰的骷髅。
    黑影忙摆了摆手，他的胳膊忽然没骨头般耷拉下来，如软化的棉花糖，一直垂到了地面：“年轻的猎人，不要这么紧张，我并没有恶意，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当当当，”只听他配合着难以形容的音节，接着用咏叹的方式问道：“为什么你要揭穿我，按照幻影猎手的处理办法，只要不揭穿我的真实面目，我就会一直扮演下去。”
    淡淡的绿色光辉将老科林笼罩，他没回答问题，先将自己的‘光辉’覆盖到所有人身上，接着向那道人影探去。
    绿光如月光般，进入一定范围后，就被那道人影‘吞噬’了。
    老科林结束了此次试探，平静的说道：“幻影猎手得到我们的认可，完成晋升仪式后会自动离开，最多贪心一些，接受我的光辉洗礼。”
    “而我们认可你之后，你没表现出任何要离去的意思，更没有接受我的光辉洗礼，我不能将一个怪物带回人类世界。”
    “你怎么知道我是要跟你们回去呢？”
    “如果你想走，早就走了，还留在队伍中，无非是想取代我们其中之一，或者死去的三人身份，弄到一个合理的身份。”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莱曼的身份显然不能使用了。”
    “具体说说。”
    “因为莱曼非人的气息，和他混乱的思维，才能使你伪装成他的弟弟，混入队伍，在莱曼死后，你失去了这层伪装，只能找一个正常人类的身份作为替代，只要我们大多数人认可这个身份，就可以掩盖你身上的污染，使你融入人类世界。”
    “你很诚实，也很聪明，懂得很多，虽然细节上有些偏差，但是推断是正确的，哈哈哈哈，”人影大笑着说道：“因为你的诚实，所以我也需要诚实，那么我就告诉你吧，借助你现在的位格，并且你不知道我的誓言，我解开了现实的屏障。”
    他的身影变换着，褪去体外连光都能吞噬的保护，体表的黑色凝固，一块块脱落，露出一张平凡的麦迪人长相，如果约翰雷睁开眼睛，就能认出那正是波拉的样子。
    从这一刻起，在众人的印象中，波拉并没有死去，只是受了重伤，留在黑石村修养了而已，除了超越宝石级的老科林。
    波拉欣赏着老科林扭曲的脸：“现在你们这些人都是我的见证者，只要你们不死，我这个身份永存，那么你的选择呢？”
    老科林垂下眼帘，身上的绿光缓缓消退。
    “这就是北地守护？真是令人大失所望啊，”波拉摇着头，“什么事情都在我意料之中，真是太没意思了，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些惊喜呢？”
    他跳下车来，整理了下身上的棉袄：“那么会长，我就不打扰你了。”
    “啪啪啪。”
    随着清脆的鼓掌声，波拉的身影一点点褪色，最后和黑夜融为一体。
    老科林下意识的摸向怀中的铜牌，属于波拉的那块果然消失了，记忆偏差带来的扭曲感让他几乎晕倒，他咬着牙，将这件事埋藏在心底。
    约翰雷心中一跳，他没想到老科林在这种场合骤然发难，他扫了眼站着的其余众人，他们大多露出或错愕或茫然的表情，不过马上都将武器拿在手中，随着枪栓的“咔咔”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老科林看向的鹿车。
    鹿车悄无声息，约翰雷的灵觉告诉他，里面什么也没有，他同在场的众人一起，好奇看向老科林，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出这种话？
    老科林默默掏出怀表，果然如他所想，两次鼓掌间的时间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波拉从众人的记忆中‘抹去’了，这样也好，我就不用解释了。
    他想到这里，露出僵硬的笑容：“看来那东西已经走了。”
    皮尔翻了个白眼，很是粗俗的问道：“以我们都提高一级的实力，不跑等着被轮吗？”
    约翰雷也察觉到气氛的微妙，连忙跟着说道：“我们可以给他单挑的机会。”
    他说完就后悔了，这可是他前世的梗啊。
    “它单挑我们一群吗？”
    众人哄堂大笑，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老科林的这个‘失误’算是揭了过去。
    只有约翰雷低下了头，之前他没在意，现在才有所察觉，这些梗很有名吗？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这些梗的存在？那明明是他前世的记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