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雷本能的问道：“思维的深渊是什么？”
    老科林的脸越发黑了起来：“不知道。”
    约翰雷尴尬的坐在鹿车上，看着泛黄的木墙，研究着上面的纹理，一直粘着他的二哈，很有眼力见的没凑过来。
    我现在是被罚面壁了，我成为了面壁人？约翰雷心中嘟哝着，有些哭笑不得，话说我都想到了什么，会让我损失这么多的精神力，思维的深渊指的是什么，难道和莉莉丝有关？
    还有老科林为什么执意要跨过这条冰河，也没和我说呢，这个答案让我心里好痒啊。
    他想到这里，明显感受到了困意，这是灵觉在告诉他，他需要充分的休息，好恢复损失的精神力。
    习惯了鹿车带来的颠簸，这点震动不能影响约翰雷的睡意，于是他趴在被褥上，闭起了眼睛，不过此时的他还不想睡去。
    心灵海。
    无数的镜子组成了镜中世界，它们或大或小，或圆或方，或新或旧，有的镶嵌着宝石，有的只是一个简陋木框。
    而莉莉丝，就是这个世界的公主，她坐在镶有镜子的靠背椅上，手中的茶杯倒映着她乌黑的瞳，接着变为了粉红的唇。
    “皇家红茶？”约翰雷舔了下嘴，放下茶杯试探着问道。
    “你不是喝过吗？”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约翰雷竖起了耳朵。
    “嘻嘻嘻，你就这么爱试探人家吗？”莉莉丝笑呵呵的说道：“我才不会告诉你具体时间呢，让你推测出人家是何时关注你滴。”
    你这相当于给出了答案啊，可我更想确认，你是否能读取我过去的记忆，毕竟我的知识你都能打包带走......
    约翰雷尴尬一笑：“这么说你至少观察了我8年，才将我拉入这个世界？我记得我是24岁喝到的皇家红茶。”
    “你猜。”
    “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祖宗，我也没捡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下载过奇怪的软件，更没有学过咒语之类的知识。”
    之前莉莉丝对于相关的事情避而不答，这次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涉及到他的来历，显然比之前他要问的事情重要得多。
    不过也不能直接问出来，约翰雷在心中转了个弯，盯着莉莉丝的眼睛：“除了我的怪病，我根本没有特殊的地方，你为什么选择了我？”
    “可能你运气好吧。”莉莉丝小心翼翼的将茶杯放在了镜面上，又捏起了一块蛋糕。
    “80亿人的运气还是14亿人的运气，或者200万人的运气？”
    “你这人真讨厌。”
    看来是问不出来什么了，约翰雷明白，莉莉丝的心情是他捉摸不透的，同一个问题，在不同的情况下，给出的答案也不相同，可他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呢？”
    “域外天魔呗。”莉莉丝忽的展开了一对黑色的蝠翼。
    她轻“啊”了一声，露出尖尖的牙齿，蝠翼随着她的声音，化为了一双漆黑的天鹅羽翼。
    约翰雷知道彻底没戏了，于是他靠在椅子上，调侃道：“你的角呢？”
    莉莉丝的脸蛋染上了些许红润，她捂住发烫的双颊：“你怎么能对人家问这样的问题呢。”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约翰雷嘀咕了句，没有太过在意，这种状态的莉莉丝他见过很多次了，也是莉莉丝最好说话的时候。
    “思维的深渊是什么？”
    “是我啊，人家好高兴的，你差点就直接见到人家哩。”
    “我不会疯吧？”约翰雷认真询问着。
    莉莉丝一拍光洁的额头，露出那两颗虎牙：“那不是更好？”
    这样就没法谈下去了，约翰雷问道：“我在之前都想到了什么？”
    莉莉丝拿出一个小球，上下抛动着：“这是你的部分记忆，你想看看吗？”
    约翰雷心中一动，小球就出现在他的手中，接着又缓缓消失。
    莉莉丝瞪大了眼睛：“你竟然没看？”
    “这本就是我记忆的一部分，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否能封印我的记忆，现在看来你是没有这种能力了。”约翰雷笑眯眯的说着。
    “咔咔。”
    一道道裂纹出现在镜子表面，整个镜中世界都在震动。
    莉莉丝的双瞳变为纯黑：“出去。”
    约翰雷心中苦笑，他不该激怒莉莉丝的，不过事关他的记忆，属于他的禁忌，他一定要表明态度。
    不论记忆是好是坏，都是他经历的一部分，而这些经历构成了他如今的人格。
    如果一个人的记忆被控制，可以随意的封印、篡改甚至扭曲，那么他还是原本的他么？
    不管是多么悲伤，多么痛苦的记忆，也是我的记忆啊，哪怕这些都是低谷，可是没有低谷，哪来的高山呢？
    约翰雷对莉莉丝挥了挥手，精神体化成一团光粒，缓缓融入心灵海，他进入深度休眠状态。
    原本即将破碎的镜中世界又稳定了下来，莉莉丝的手中再次出现了那团光球，被她上下抛飞着。
    “哼哼，你说得在好听，最终还是没有阅读呢。”
    莉莉丝说着，表情变得迟疑，最终她叹息一声，将这团记忆丢回了山谷之中，展开一本厚实的笔记，默默写了起来。
    睡梦中的约翰雷猛的弹起，猎枪出现在他的手中。
    “有情况！”他顺着灵觉的预警，对里尔夫和罗威克说道。
    老科林的话语也传了进来：“大家戒备，约翰雷，你出来。”
    约翰雷没有迟疑，这正是他表现的机会，既然是灵觉上的预警，就说明危险已经很近了，而能让他感到危险的事情，除了天灾，只有魔物了。
    老科林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才叫约翰雷出去帮忙的。
    他不惧任何危险，可还有那么多跟随他的人呢，他要对这些人的生命负责。
    让过嘴上嘀咕的皮尔，感受着寒冷的空气进入肺中，在里面转了一圈，顺着血液流经身体各处，瞬间清醒过来。
    心脏感受到寒冷，激烈的跳动着，将冷气加热，顺着口腔溢了出去。
    坐在老科林身边，约翰雷仔细感应着周围的环境，天将黑未黑，按照前世某国的观点，这个时间点有个很中二的名字：逢魔之时。
    这种地方，会有魑魅魍魉？约翰雷心中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