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雷瞟了眼还站在门口的两人，看起来是要谈论些事情，他故意停了下来，按下了皮尔一根手指。
    没好气的说道：“还要留些应急呢。”
    皮尔张望了一下：“是波尔基迪，你没事别去惹他。”
    约翰雷心痛的将酒壶递给皮尔，见他灌了一大口下去，连忙抢过酒壶：“早晚喝死你。”
    在脑中回想起波尔基迪这个人，约翰雷骇然发现，竟没有此人的任何印象，不对啊，来之前我把所有人都认识了一遍，怎么会将他落下？
    仿佛看出了约翰雷的疑惑，皮尔再次伸出了一根手指。
    你可真是营销鬼才。约翰雷心中暗骂，老实的将酒壶递了过去，大哥请喝茶。
    一只缠着绷带的手臂伸来，无声无息的将酒壶握在手中。
    约翰雷险些跳起，魔力瞬间流遍全身。
    “我曾经是个杀手。”一个深沉的声音出现在约翰雷耳边，如一条毒蛇伸出乌黑的舌头。
    看着手中的酒壶，约翰雷再看看脸色同样发紫的皮尔，靠在了岩壁上，幸好你膝盖没中了一箭，他心中吐着槽，耳朵立了起来。
    “受伤的两人怎么样了？”老科林收回视线问道。
    “没有加重，清泉果然是个好东西呢，”罗威克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补充道：“小约翰的草药也不错。”
    “这小子的花样还挺多，”老科林闻言笑了笑：“我差不多知道他想要什么了。”
    罗威克若有所思：“晋升？”
    他见老科林点头，不由瞪大了本来不大的眼睛：“怎么会这么快？巴德尔疯了不成？”
    老科林凝神：“他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吧？这个世道啊，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起码北地还没乱。”罗威克推了老科林一把，急声说道。
    “呵呵，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几年为了我的事，猎人工会没有上心管理，事到如今，想管也管不了喽。”
    罗威克神情复杂：“你做的没错，任何人在你这个位置上，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这个人是不是很失败？”老科林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家庭、孩子、徒弟、朋友、事业，我才发现我一事无成。”
    “你还有我们这些老伙计，正因为你的默默守护，北地才能这么安宁，你的牺牲我们都看在眼里。”
    “所以他们不放我走啊。”老科林靠在岩壁上，“我老了，也累了。”
    “作为北地唯一一位宝石级猎人，你能跑到哪去？”波尔基迪无声无息的来到老科林身边。
    “你这爱偷听别人说话的毛病，害了你多少次，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波尔基迪眼神有些迷离：“我也老了，不想改了。”
    “怎么？黑枪又来找你了？”老科林知道波尔基迪是什么人，轻生问道。
    波尔基迪身体一僵，马上又放松下来：“不是，只是见到了巴德尔家的崽子，让我有些感慨。”
    “老约翰的狙击可比你厉害多了。”老科林毫不犹豫的挖苦道。
    “你们都是我教的。”
    老科林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嘟囔道：“是我为你俩转的职。”
    “我永远忘不掉你们对我的恩情。”波尔基迪说完，身影已经消失，没人发现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哈，这次冬狩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都在向我表态是什么意思？”老科林看着沉默不语的罗威克。
    “我是想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
    “那你又代表着谁？”老科林冷笑。
    “我？我代表支持你的人，老科林，你别傻了，你那套中立原则已经过时了。”
    “军方和教会的人情巴德尔会帮我还，猎人的我自己还，皇室和商人的我会想办法，只要我不死，没人能插手猎人工会。”
    “可他们已经将手伸进来了。”罗威克低声说道，“会长......”
    “别叫这个称呼，我们猎人不需要领导者。”
    “好吧，老科林，我们不谈这些破事，你让我联系教会，那边已经传来消息，鉴于东西的危险性，希望你亲自跑一趟。”
    “哼，我本来就是要亲自去的。”
    罗威克欲言又止。
    “我最讨厌这个表情，说吧！”
    “我的信息网没有利拉夫这个人，何不趁这个机会和教会合作？”
    “莱曼的死是个机会？”老科林的眼睛瞬间红了。
    罗威克也是有脾气的，他瞪着老科林：“你不是求过一次了吗？”
    老科林头上青筋突出，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我考虑考虑。”
    罗威克表情复杂：“老友，时代变了，不要被时代抛弃，就算是为了我们。”
    他的这句话显然戳中了老科林的要害，他神情越发落寞：“这该死的世道！”
    “从弓箭到长弩，再到火枪，现在咱们使用的都是猎枪，听说军中已经有了更先进的武器。旧的被淘汰，更先进的被使用，这不是正常状况吗？”罗威克换了个角度安慰道。
    “你是新势力的人？商人联合体？”老科林马上反应过来。
    罗威克沉默了。
    “好吧，起码他们有钱。”老科林嘟囔着，拍了拍自己副手的肩膀：“帮我问问那些吸血鬼吧，他们的消息最灵通。”
    罗威克抬起头来，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你同意了？”
    老科林苦涩一笑：“我还有别的办法么？”
    他看着罗威克，一脸平静的叙述道：“害死了我的徒弟，我就要让他全族陪葬，他以为我科林的刀不够快？心不够狠？”
    罗威克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他可是知道这个男人为了报仇，干过的那些事，可以说吞噬之口的怪异灭族，就是这人所主导的。
    老科林看着渐落的血色夕阳：“真的美啊。”
    罗威克问：“今天狼群会来袭击？”
    “它们有几天没捕获猎物了吧？”
    “我们的人将能打到的小动物都打了，鹿群也被赶走，还在周围树上插入狼牙，这里除了我们，它们没有丝毫食物来源。”
    两人还在讨论着，约翰雷确不想听下去了，他揉着耳朵：“你别再我耳边说话啊。”
    皮尔无辜的看着他：“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
    “你怎么知道我在偷听，而不是在听你说话？”约翰雷有些好奇，倾听者的听力强化是不需要魔力的，也就没有魔力波动。
    “整天都有一个爱听墙角的人在你身边，你也会察觉到的。”皮尔心有余悸的左右张望着。
    波尔基迪站在皮尔身后，对着约翰雷漏齿一笑，白得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