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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耶律肃和诸师晏从中作梗,耶律安之死只会成为皇甫灵的催命符,到时候王城众部也绝不再再听命于皇甫灵,耶律肃甚至也有了征讨皇甫灵的理由。
皇甫灵也想到这一点,她站在城墙上俯视王城内外,洒然一笑:“耶律肃狼子野心,手段比之耶律安倒是强了不少。也罢,为今之计,只能由我们主动出击,将耶律肃弑兄夺位之举昭告天下,拉拢敲打各部,最好赶在来年开春之时扭转局面。”
幼时父母身死,小心翼翼寄人篱下,却因东方雅设计,和兄长离心,又遭了那些苦难。她只想活下去,想找到自己的孩子,才成了东胡王后。
未料到造化弄人,如今孩子回到了自己身边,她却无法得到安宁。
耶律安已死,无论是她的孩子还是城邦,她都得牢牢守住,但凡退一步,她都会坠入万劫不复。
终是退无可退。
看着眼神冷凝的皇甫灵,楚辞目中闪过一道流光:“若是娘想一统草原,此时正是一个好机会,我此前在赫烙族得了各个部落势力的分布图,只要我们快于耶律肃之前拉拢到尽可能多的部族,耶律肃就再无起势的可能。”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楚辞重生后得了先机,知晓草原上各个部落所在,甚至知道每个部落首领的性格,天时地利已经占了两条。
至于人和——
兵者,诡道也,知道了前世老熟人的种种,如此按住软肋施药,不怕对方不上套。
“嗯,此话怎讲?”皇甫灵来了兴趣。
楚辞根据记忆画出了地图,与皇甫灵商讨一阵,两人一拍即合。
皇甫灵眼神灼灼:“如此,完全可合纵连横,做一困兽之局。”
楚辞在地图上画了一道线,将草原上星罗棋布的部落串在一起:“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只需数月,就能改变草原格局。等来年夏日,我们就可北下至此……”
楚辞擅长用兵,皇甫灵在草原生活数年,自也不遑多让,两人很快就做出了布置,钟离煊站在一旁耐心听着,他生性聪颖,看着地图上楚辞所指,不禁心惊肉跳。
若是楚辞所言成真,草原上众部归于一处,东胡国主就会成为当之无愧的草原霸主,多年来元旭和东胡微妙的平衡立时就会被打破。
不仅是东胡和元旭,到时候,大漠与中原列国皆会察觉到讯号,此后,就只会纷扰不断了。
皇甫灵实现随着楚辞的手指划过地图,明了楚辞的野心,看着楚辞的目光极为赞赏:“好!你这小子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就遂了你的愿,端看你能如何搅动这天下乱局!”
楚辞含笑:“楚某定不负您所托。”
这也是他此行所求。
若说此世刚开始,他和钟离煊皆是棋局上的棋子,那么,在遇到棋手之一的皇甫灵之前,这棋局就已经变幻了。
前世种种皆为浮云,楚辞决意掀翻所有人精心布置的棋盘,彻底搅乱这浑水。人也好,神也罢,这一次,棋局重整,他们就以天下为棋局,好好地下上一盘。
天下乱局,自始而起。
楚辞和钟离煊在草原上停留了足足三年,这三年内,两人随着皇甫灵南征北战,收服草原众部,平定大漠,战火从东胡蔓延到大漠深处。
来年开春,大漠内建起了一座座砖瓦窑,建起了一座座冶铁炉,大批的火铳被制造出来,红衣大炮被牛马拉着深入草原深处,炮声轰鸣,皇甫灵麾下的士兵以摧枯拉朽之力,攻占了草原的各个部落。
有了火器,皇甫灵如虎添翼,短短三年草原就被一统,耶律肃被生擒关押,楚辞和钟离煊也得了元旭境内消息,准备随着东胡使臣前往京城。
京城内,听闻钟离煊和楚辞回来的消息,一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短短三年,京城内已经是物是人非,昔日高高在上的皇甫睿被废黜太子之位,如今太子府内住着的,竟是当年被去势入了太子府的男妾佟俞白。
佟俞白玉带锦袍,端的是无比尊贵,他听闻钟离赫回禀说三年前主动请缨出使东胡的皇子终于回京,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放下茶杯,佟俞白阴柔一笑,媚气横生道:“我这位好弟弟可算是回来了,本王等了他这么久,只等着让他也尝尝我受的苦,我加冕为帝之前,他回来倒是也好,本王斗败了皇甫睿,受了这些苦楚,母后再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总得有人见证一下我们一家和乐的!”
当年东方雅想用钟离煊钳制住皇甫睿,不惜假扮皇甫灵出面笼络住钟离煊,几方运作让他得了皇子的身份,哪知道钟离煊不按常理出牌,成了皇子后丝毫不眷恋权势,不和皇甫睿争夺皇位,反倒一出金蝉脱壳,远走东胡再无音讯。
东方雅多年谋划一次次落空,差点没被气死。
另一头皇甫睿没了对手,又开始掘地三尺的寻找佟俞白,找了一年就在寺院里找到了被东方雅藏起来的佟俞白,他大怒之下命人带回了佟俞白,命人以tj顽劣男宠的手法好生调/教了几个月佟俞白。
佟俞白生不如死,最终是忠王不忍心,设计让皇甫正则见到了佟俞白,父子得以相认。
佟俞白猝不及防被暴露在皇帝面前,东方雅无法,假作皇甫灵的模样回到了皇甫正则身边,以嫔的身份侍奉自己此生最恨的仇人,皇甫正则最爱拿嫔妃撒气,看到伪装成皇甫灵的东方雅,动辄怒斥她拙劣模仿先皇后的行为,怒极就会打骂惩罚,东方雅也是有口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