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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饿得狠了,那最想吃的还是米饭。
姜沅默默地想。
她果然还是个南方胃。
侍书侍画服侍着她重新洗过脸,简单上了脂粉画了眉毛,没梳发髻,只简单编了一条大辫子,上面缀了几颗南珠做装饰,不显得太过寒酸便罢了。身上也只穿了身家常的半旧不新衣裙。不过她容貌生得不俗,这般打扮着也不觉得如何朴素了,反倒是十分清雅。
在这暑气蒸腾的夏日里也让人看着心生好感。
顾辞舟方才进来问过姜沅吃什么,便又出去吩咐丫鬟小厮了,倒好似他进屋一趟只是为了同姜沅说这两句话一般。姜沅打扮好了出去的时候,便见他又在灯下看书了。
“看的什么?”她坐过去。
顾辞舟从书中抬起头来,看见她,面上便带了笑:“《寻安志》。”
《寻安志》是记载前面数朝的地理风物、礼乐官制的一本书,姜沅也是读过的。虽然说其中也有引用故事,但语言并不如何风趣幽默,想来顾辞舟拿此书也并非在做消遣——反正如姜沅,是绝不会拿这个做消遣的。她宁可去看那些穷酸书生胡乱言述的话本子。
于是她便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目光。
顾辞舟犹豫了一下。
虽然他们如今是夫妻,夫妻一体……可毕竟新婚,如此贸然说些朝政,还是涉及得有些深的事儿,顾辞舟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姜沅本来也只是好奇一下,见顾辞舟似乎有些犹豫,便知道他应当是不愿说这些。她顿了顿,心里也没多不爽快:两个人说是叫夫妻了,但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见面正式接触都还不到一个月呢,她本来就不该指望他对自己掏心掏肺的。
她也没对顾辞舟掏心掏肺啊。
只不过,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轻微的不爽快的。
大约是打小被娇养出的骄娇二气,觉得旁人就该顺着敬着自己吧。姜沅思索着,跟着就是一阵警醒:是了,她身为姜家嫡女,从小受多了宠爱,身边往来的也大多是下人或是身份地位不如她的娘子,似乎脾性是有几分娇纵了。
如今身处京城,王公贵族遍地都是,更不提朝中的诸位大人,她是该灵醒些,谨慎些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看着摆膳的丫鬟在外间和侍画说着什么,姜沅便十分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还是让她们把膳食摆在西厢里用吧?左右也就咱们两个吃。”
顾辞舟面色不变,轻轻点了点头:“好。”心下却是一松。
随之也生出一点对姜沅如此懂事知礼的满意和愧疚来。
第18章 侍女相争 “你也当真是个聪明人儿。”……
二人各怀心思,不过面上是一点儿也没带出来的。照样还是笑盈盈地看着丫鬟们手脚麻利地把各色菜肴端上了厢房里的炕桌。
因只她们二人用饭,顾家三房也算不得那等钟鸣鼎食的富贵大户,一张小巧的炕桌便也就摆满了,不必再另添上别的桌子。案桌正中的,自然就是姜沅指名道姓要的那份酸菜鱼了。
鱼肉雪白柔软,浸在金黄的汤汁里,带着些微诱人的光泽。酸菜作为点缀,衬得一碗汤越发色彩丰富,扑面而来的酸香气息勾得人食指大动。更不提那白生生的木耳,嚼起来又脆又酸爽可口。整一份酸菜鱼几乎可以说是无处不适口、无处不诱人了。
姜沅就着酸菜鱼与桌上的肉末鸡蛋羹、手撕包菜、酸辣土豆丝等连吃了两碗米饭,方才那点子微小得不能再小的不快早就被抛到了脑后去。放下碗筷就见顾辞舟静静地看着她,面上不由得带了几分窘意:“怎么了?”
“没怎么。”顾辞舟摇了摇头,忽然一笑,“你倒是口重。”
的确如此。其实姜家的饮食向来是以清淡养生为要的,所食也大多偏甜口,也不知如何生了她这么个重口的女儿出来。姜沅也跟着笑了笑,点了点头:“我是极喜食酸辣的。”
两人都这么笑着交谈起来了,顾辞舟适才的一点淡淡的尴尬便也渐渐消散。聊了大半夜,说到兴之所至处还一同研墨做了画,最后才一道睡去了——自然,又是云雨了一番。
次日醒来的时候,身畔枕席犹温。姜沅提高声音唤了昨夜在外头守着的侍棋与侍书进来,洗漱了之后便坐在妆镜前打扮。盛夏清晨的日光明亮而又不至炎热,映在床榻上的竹凉席与铺叠好的薄被上,帐子上的合欢花处用了些许银线,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有些许晃眼。
长夏清凉,人便也多了几分精神。外头清甜的花香顺着微风飘荡进来,姜沅笑着道了一句:“可巧,有这花香在这儿,今儿便不必用香了。”
侍书“是”了一声:“这花儿栽的地方好,既不挡了光,又有花香从外头飘进来,闻着比那些名贵的香料还更好闻些。”
侍棋闻言,倒是难得地在姜沅跟前凑了一回趣:“听说是为了您,公子特地吩咐移栽的呢。今年三月的时候才堪堪种下去。”姜沅喜欢栀子花香也不是什么秘密,在姜家,她的屋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