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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否则他绝无可能留下祸患,更不会在一连串事情发生后仍未怀疑到他的身份。
孟忠奋勇当先冲到前面,像母鸡护崽似的把雷震天等人护在身后,与裴忘对峙:“无胆鼠辈,你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吧!”
裴忘无奈轻笑道:“我说了,这就是我的‘真面目’。”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孟忠的倔劲又上来了,二话不说便要动手。他的隐曜刀上回被我砍断,如今只能以普通长刀暂代兵器,气势上难免短了一截。
裴忘双手背后,从容接招,孟忠的每一个动作仿佛都在他预料之中,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避开。
即便让了两只手,他依旧占尽上风。
孟忠不甘示弱,使出了苍峰派的独门刀法,以刀刃自下向上铲起,直取裴忘命门。裴忘以退为进未伤分毫,踩着刀身一跃,从孟忠的头顶空翻过去,轻盈地落在他身后。孟忠正准备转身,裴忘卷起剑谱,一把抵在他的颈侧。
四周寂然,人人噤若寒蝉,不敢轻举妄动。
没有人料到这个“段如尘”的功夫竟会突然精进到如此地步。
孟忠缓缓放下刀,神情复杂。他心知肚明,倘若裴忘手中拿的不是书册而是任何一件利器,此时自己只怕已是个死人了。
“你怎么会我苍峰派的武功?!”
“你猜。”裴忘嬉皮笑脸,一副欠揍的语气。
我低着头笑了起来。
原来这家伙的不正经是一贯如此。
他移开剑谱,往篝火盆走去。孟忠不死心,不动声色地抬刀,意欲从后面再次反攻,刚迈出一只脚,裴忘头也不回地甩手丢出一枚飞花镖,清脆的一声响,孟忠的刀被弹开。
裴忘不以为意,甚至未曾停步,经过雷震天面前时,烈焰帮弟子们慌不择路,扶着帮主向后撤退。雷震天原是满脸的不服,一心认为自己是横遭暗算才会遇此一劫,现在却不敢吱声,想必正庆幸自己被削掉的不是头颅。
裴忘走到火盆旁,朝里面看了一眼,似在思考什么,随后举起手,捏着剑谱的一角悬在火焰上方。
“住手!”
颜放急了。
“舍不得?”裴忘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拍灭剑谱上已经燃起的小火苗,“也对,毕竟这东西得来不易,是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这剑谱是我玄剑派的重要之物,岂容你放肆!”颜放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紧盯着裴忘手里的剑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哦?对你重要,对我可没那么重要。”裴忘随手将剑谱扔进火盆中,火舌迅速蹿起,凶猛地包裹剑谱,从四边向内蚕食。
“剑谱!!!”
颜放再顾不得惺惺作态,仓皇冲向篝火盆,伸出剑去想要勾回剑谱。裴忘挡在他面前,阻断一切他企图接近火盆的可能。僵持少顷,剑谱被吞噬得精光,颜放恼羞成怒,使出全力对抗,欲杀之以泄心头之愤。
激怒了颜放,裴忘反倒更加兴奋,颜放所有的招式都被他抢先一步,他借力打力,如恶作剧一般戏耍颜放。颜放有气撒不出,情急之下动用了别派武功,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裴忘得逞地扬起嘴角,一招移花接木顺走了颜放手中的剑,将剑对准颜放的喉咙。颜放稳住呼吸,战战兢兢地垂眸看着剑,他们二人无论是谁,只要再多往前半步,他必会被剑刺穿。
“没想到颜掌门不仅精通自家的功夫,其他门派的绝学也是颇有造诣。”他举剑望着颜放狰狞却无从辩解的怨愤神色,似乎相当满意。
颜放咽了口唾沫,重整情绪,收敛了扭曲的表情,刚毅说道:“你既已烧了剑谱,何故还要出言污蔑颜某?”他如同承受了天大的委屈,抱着随时以死明志的决心,若非我看出了他的招式,否则还真会被他精湛的表演骗到。
装傻充愣于颜放而言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他胆敢当着众人的面信口诡辩也并非全无把握。他刚才使的那几招是月见山庄的独门剑法,而月见山庄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绝迹江湖。月见山庄一直为皇室铸造上等兵器,不常在江湖露面,因此很少有人领教过他们的剑法,再加上过了这么多年,能认得这套剑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与飞花门的隐退不同,月见山庄的消失伴随着一个多年未解之谜——毒杀庄主萧万里一家、纵火烧毁山庄的凶手迄今无人知晓,萧家世代相传的碧霄剑、剑谱和铸剑宝典也都不知所踪。
我若是早生十年,这个屎盆子铁定要扣在我头上。
我虽然被排除了参与资格,爹和娘却是完美人选:一个杀人,一个偷盗,好一对般配的奸人,刚好适合顶罪。
父债子偿,于是这口锅最后还是传给了我。
但这些人不知道的是,萧家其实还有一个活口:萧万里的长女。她在萧家灭门前几日赶巧被老仆人带去祖宅见叔伯长辈,躲过一死,之后便隐姓埋名地过了十几年。前不久她曾来找我寻仇,那时我才大致了解了事情原委。
萧舜英与萧万里是远房堂亲,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