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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丁墨引进书房,周福山赶紧问道:“怎么回事?这么晚赶过来,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和李志群又闹起来了?”
丁墨脸色一苦,他一跺脚,哀声说道:“部长,李志群欺人太甚了,他把邓正明也给杀了!”
“什么?”周福山眼皮子一跳,也是吃惊不小,对于邓正明他自然是清楚的,是聚川学院的负责人,也是丁墨的头号心腹。
“李志群竟然敢这么干?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丁墨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详详细细的向周福山做了汇报,最后说道:“李志群还想着故伎重施,把事情往重庆分子身上推,刚才我在特工总部和他正式翻了脸,部长,之前张名时的事情,您劝我息事宁人,我只好忍了,可是邓正明又被害了,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您可要说句话啊!”
周福山闻听也是极为恼火,李志群原本就不是他们体系里面的人,是日本人硬塞过来的,结果投靠过来之后,一直是难以驯服,只认日本人的领导,就是自己这个特务委员会委员都难以指挥,一直以来被伪政府官场视为异类,格格不入。
倒是丁墨,因为之前在国党内就有过交情,投靠过来的心思热切,这才得到了周福山等一众官员的认同。
在这两个人里面,伪政府从上到下都是认为,七十六号特工总部应该由丁墨来主持,将这一支强大的特工力量真正的收为已用,这才符合伪政府的利益。
为此周福山对丁墨一直是采取扶持拉拢的态度,逐步的打压排挤李志群,试图将李志群挤出特工总部,可是还没有等自己动手,李志群那边就翻了脸,直接采取赤裸裸的武力手段,杀人威胁,逼迫丁墨离开,这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之前张名时之死,周福山好不容易安抚住了丁墨,可是还没有等他想出对策,李志群又再次出重手,把丁墨的头号心腹邓正明给杀了,这让周福山一下子也不知所措了。
他一时之间脑袋里也是乱的,在房间里走了好几个来回,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伪政府现在全靠着日本人的支持才运转维持了下来,资金方面全靠日本人的拨付,军队倒是有几千散兵,可还都是在日本人的控制之下,可以说伪政府行政能力非常弱。
对于李志群来说,得到的不过就是许下的官职和那点资金,一旦李志群舍得抛开这一切,周福山是真没有什么把握压制的住他。
“部长,您倒是说句话啊!”
一旁的丁墨看着周福山一直没有说话,也是焦急地催促道。
这时周福山才停住了脚步,手扶着额头,为难地说道:“看来李志群这次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了,可是就我们而言,对他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就是去质问他,没有铁证,他直接推到重庆特工的身上,就可以搪塞过去,我也无可奈何。
我所做的,最多就是在财政资金方面卡一卡他的脖子,可是现在日本人对他大力的支持,他自己在上海滩,敲诈勒索商人,开设赌场烟馆,又搜刮有道,手里并不缺资金。
除非是闹到王先生那里,可是现在王先生还在华北,与临时政府商讨和平运动之大事,近期一段时间是回不来的。
最后就是找日本人出面约束他了,可是日本人本来就是支持他的,当初是土原敬二允诺将这一支特工力量交给我们,可是影佐裕树接任后,就有些反悔了,所以才有现在这样一仆二主的尴尬局面,他们巴不得把你排挤出去,牢牢地掌控特工总部,找他们只怕是自取其辱,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周福山的一番话,让丁墨失望透顶,伪政府立根不正,先天不足,只有一个空架子,对李志群毫无约束力,自己这是哭错庙门了。
“可是,部长,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李志群这样以下犯上,完全不按规矩来,如果我也退出特工总部,这可就更加难制了。”
周福山长叹一声,他担心的也正是如此,他摆手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先忍一忍他,等王先生回到上海,我们好好告他一状,由王先生出面和日本人谈,对李志群加以约束,我们在日本人那里根本不够分量,他们不会听我们的!”
“还忍?”
丁墨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情绪激动的说道:“邓正明是我的兄弟,他死了我都不吭声,以后谁还会跟着我?他李志群今天敢杀邓正明,明天就敢对我下手,我总不能束手待毙吧?”
周福山也有些无奈了,他双手一摊,苦笑道:“难道真要动手?你手里只有聚川学院,可是李志群手中光是在上海就有五个行动大队,力量是你的好几倍,来硬的,你肯定是吃亏的,听我一句劝,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王先生回来,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李志群心中气苦,可是他很清楚周福山说的是实话,自己和李志群拼不起,仔细权衡再三,这口气还真的只能咽下去,等日后再寻机报复回来。
过了好半天,丁墨这才神情沮丧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好吧,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口气我忍了,不过现在李志群步步紧逼,我和手下的兄弟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特工总部是回不去了,您看怎么办?”
听到丁墨同意退让,周福山赶紧说道:“这个好办!我出面和李志群谈,你先退一步,没有了特工总部主任的职务,你还是新政府的社会部部长,把你的人都调到社会部安身,李志群扶了正,目的达成,也就不会再惹事了,听我的,来日方长,这个人脑后有反骨,嚣张跋扈,绝难有好下场,我们在王先生面前多做做工作,早晚收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