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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叶家人领兵到长安的时候再说。
又一次领兵出征回来,吕让躺在床上,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些日子没见闻灵,便招人来问:
“娘子近日在做什么?”
“哪个......娘子?”
吕让一个眼风扫过去,来人立刻跪下:“回......回将军,方娘子近日除了发呆,便一直待在府中绣花,并没做别的......”
绣花?她从前从不喜爱此道。
难道是叶荣舟的死叫她太过伤心?所以变了性子?
想到此处,他便有些生气,同时心里涨得慌,也不知若是自己死了,能不能换她如此对待。
若是从前,她可能还会为自己留几滴眼泪,可是如今却觉得,若真有那么一天,只怕她不在心里咒自己就是万幸了。
他有些烦躁地将帽子摘掉,正想洗个澡再换身衣裳去瞧她,门下来报,说是又有急报传来,只得将帽子重新戴上,衣裳也来不及整理,便急匆匆地出门。
闻灵在拐角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神色淡淡。
若是她没猜错,恐怕叶荣舟快要到了。
她猜得没错,不过两日,叶家军便到了长安城外安营扎寨,这个时候,人人都以为他们是来勤王救驾的,皇帝为表诚意,亲自和吕让到城外去迎接,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后只有吕让一人回来。
皇帝被扣了。
是的,大靖的皇帝,百姓的天子,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地被人扣了。
到了这个时候,天下的人哪还有不明白的,这支所谓的勤王救驾的军队,根本就是一支叛军!
河西叶家,反了。
吕让满身是血的回来,闻灵被叫过去的时候,他刚上好了药,光着一条臂膀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问:“将军怎么伤着了?”
话一落地,吕让忽地抬头看向她,眼中火光大盛。
闻灵丝毫不惧,施施然行了礼:“若是将军不想见我,妾这就退下。”
吕让只觉得左臂处疼得更加厉害。
又是这幅态度,自从战事开始,每一次见她,她总是这幅不咸不淡的态度,仿佛他只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人,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想到曾经与闻灵有过首尾的叶家人叶荣舟,吕让额头的青筋逐渐冒起。
“灵娘,你对着叶荣舟,可也是如此模样?”
闻灵轻抬眼眸,娇艳的面容上慢慢浮现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叫她看上去更加难以接近,好似傍晚时分,天边的云霞,一吹就散似的。
“将军问这个做什么?”
吕让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抹强烈的自嘲,“我就是想知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比跟我的时候快乐得多......”
闻灵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往日在这府里,伺候的人提一个叶字,他都不高兴的,也不知今日是吃了什么错药。
她不能顺着他的话说,否则他一个不高兴,她提前丧命在此,也不是没可能。
“将军受了伤,还是少思虑些为好。”
她见吕让一直不说话,只好站起身来,却听他在她背后道:“我这些日子睡不好,总做噩梦,你能不能留下,多陪陪我?”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脆弱。
闻灵知道自己应当遵从男人的指令,可是想起前世的事情,她的心就像是在油锅里熬着,恨不得立刻动手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原先还能压抑自己,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离前世被烧死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哪里还能装作无事人一般在他身边待着?
于是她道:“妾手脚粗笨,不会照顾人,还是叫华娘子过来吧。”
说着,便抬脚离去。
她走得这样快,快到吕让连她的衣角都抓不住,最终只能一只手举在半空,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闻灵回去的路上,遇见了马铭,他神色如常,只是在无人处偷偷塞给她一张纸条。
她回到房后打开,是叶荣舟写给她的,只有两个字:
放心。
闻灵的心跳得飞快,只觉得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似有千斤重。
就在前几日,为了合理的接管这批从河西来的军队,吕让打算用皇帝做障眼法,不动声色地除掉他们的头目,可是反被将了一军,人没杀成,反而丢了皇帝,而从始至终,那位叛军头目都没露面。
人人都知道河西叶家反了,做了这大靖的叛臣,却没人知道领导叶家军的头目不是河西指挥使叶广义,而是他那个早已‘死去’的兄弟。
叶荣舟。
闻灵摘下灯罩,将纸条放在烛火下,看着它一点一点地燃尽,最终只留下一抹灰烬。
***
过了几日,长安城里开始混乱起来,叛军就在城外,不知什么时候就打了进来,而各地叛乱四起,他们又无处可逃,在这样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形下,一股浓浓的恐惧迅速席卷了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