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你确实不太清醒。”这时一道声音横插进来，云淡风轻，“醒醒，萧家，破产了。”
    陆越从喷泉后的阴影出来，很有礼貌推开萧宝珠抓着屈少司的手，然后侧头对着屈少司眨眨眼，站到他身前。
    屈少司没想到陆越在，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有了上一次的阴影，他飞快回忆刚才的对话。
    这次他没说什么唯爱陆越之类的话吧？
    萧宝珠能在屈少司面前撒泼，却很怵陆越。眼前的男人再不是十多年前只能待休息室的小男孩，他短短几天便把萧家逼入了绝境，是恶魔！没人性的恶魔！
    她下意识退后两步，脸上肌肉颤动：“陆越，我好歹是你姨妈，你何必做那么绝，对付萧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姨妈？！
    萧宝珠是陆越姨妈！
    屈少司瞳孔地震，这什么情况？！他下意识先看陆越，陆越却没什么波动，他声音磁性有礼：“高兴。”
    萧宝珠：“……”她嘴角抽搐，半晌才抖出几个字，“你在说什么疯话！你毁了一个公司，竟是……是为了高兴？！”
    “人生在世，要的就是高兴。”陆越漫不经心勾起唇角，“这是姨妈名言，姨妈应该深谙其中乐趣。”
    萧宝珠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抬手指着陆越，抖个不停：“你好啊……”她又指着只露出半个头的屈少司，“还有你……你们俩……真是令人恶心！”
    她各自剜了两人一眼，气急败坏踩着高跟鞋走了。
    只剩陆越和屈少司两人，喷泉的音乐还在继续，这次是一首节奏欢快的钢琴曲，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集，屈少司喉结滚了几次，才问：“你做空萧氏，真的只是为了高兴？”
    屈少司其实对萧氏破产与否不在意，商海就是这样，吞并别人，或是被别人吞，但要是陆越搞垮萧氏只是兴之所至，那……
    他必须时刻警惕，以防陆越哪天又兴之所至，转头要吞掉他的公司！
    和陆越合作，果然是如履薄冰，真正的商战啊。
    屈少司瞳仁和水洗过一般，满是清澈的斗志，这就是他应该过的总裁的一生啊！
    陆越却不答：“屈总认为呢？”
    屈少司摇头：“陆总独树一帜，做事永远出人意表，我猜不到。”
    陆越乐了：“出人意表的是屈总吧，每次都有新的惊喜。”他话锋一转，“做空萧氏对我很重要，屈总知道这点就行。”
    屈少司点头，又问：“还有一个问题，你要不想回答就不答，你和萧家是亲戚？”他多说一句，“我没其他意思，就是齐星迟似乎不认识你。”
    陆越：“不是。”
    屈少司明白了，他抬眸看眼还亮着灯的食堂，问陆越：“吃饭了吗？没吃要不要去屈氏食堂试一下？我请客。”
    陆越抬脚便走。
    “哎，等我……”屈少司赶紧追上，“没我你怎么刷卡！”
    远处，站有一人。
    他视线一直跟着屈少司和陆越，等他俩进了屈氏，他才收回失落的目光，这时他接到电话。
    萧宝珠声音响起：“星迟，你没在家？去哪儿了？”
    齐星迟握着手机蹲下，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听到他的呼气声，萧宝珠急了：“说话啊儿子，你现在在哪儿？妈来接你。”
    “妈，你的办法没用是不是？”齐星迟声音沙哑，“我跟在你后面，看到他和陆越在一起。”
    而且还……有说有笑。
    萧宝珠咬了咬牙，在心里把屈少司和陆越喷得狗血淋头，小心翼翼哄齐星迟：“儿子你还在原地吧？妈现在来接你，你乖，在原地别动。”
    “我没事，妈你不用过来。”齐星迟摇头，“是我天真，真以为你有办法，所以又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其实我早该认清现实，他就是讨厌我，永远不会喜欢我。”
    “什么话！”萧宝珠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么好，他不喜欢你是他的损失，他就只配陆越那个兔崽子！”
    听到陆越两个字，齐星迟情绪激动起来，滚烫的泪大滴大滴砸在地面：“别和我提陆越！我厌恶他！”
    “你也讨厌陆越啊。”
    忽然齐星迟视线里出现一双皮鞋，一道黑影笼在他身上，然后一只干燥的手温柔抚摸他头顶，温柔说：“那我就帮你除掉他。”
    齐星迟愣住，抬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半蹲着，冲着他笑。
    *
    另一头陆越和屈少司到了食堂，食堂快关门了，剩的菜色不多，但也还算丰富。屈少司拿起两个餐盘，递一个给陆越：“随便吃，我刷卡。”
    陆越接过餐盘，看着菜盘问：“你平常喜欢吃什么？”
    “我口味比较淡。”屈少司盛了一勺木须肉，“木须肉。”又舀一勺菠菜拌腐竹，“还有这个菠菜豆腐条，不知道叫什么。”再盛了一大勺紫苏煎黄瓜，“这个味道也不错，炒黄瓜。”
    打三个菜，屈少司就没打了，走到另一张餐桌拿玉米排骨汤和蜜瓜，回头说：“我晚饭基本就这样。”
    陆越点头，也打了木须肉，菠菜拌腐竹和紫苏煎黄瓜，接着跟过去玉米排骨汤和蜜瓜。
    屈少司：“……我只是推荐，其他菜也都不错，你不用跟着我打。”
    “先吃你推荐的。”陆越挑眉，“下次再试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