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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了,要是人或着牲畜脚下打滑,极有可能顺着山坡滑到山下去,山脚下乱石嶙峋,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老三说那就没办法了,看天意吧,挣钱固然重要,性命更宝贵,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批货就只能等路通了再说。”周老三把装账簿的箱子收好,道,“时辰不早了,咱们睡吧。”
院里、街面上已是静悄悄一片,落针可闻,只有风、雪打在窗棂上簌簌的细响,这细微的响动不仅不吵人,反而为寂静的雪夜增添了一些背景音,听着风雪声搂着媳妇儿钻被窝,周老三心里可美了。
打更人提着灯笼一边报更一边走,三更半夜可真冷啊,夹着雪花的寒风打在身上如小刀子划过般疼痛,打更人披着厚厚的棉袍,一边走一边喝,“夜半三更,小心火烛,炭盆勿燃太旺。”
接着打更人掏出一个小葫芦,拧开葫嘴啜了口酒,继续喝道,“走水牵连邻居,照价赔偿。”
话音甫落,忽然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打更人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瞧,黑影已经不见了,他又啜了口酒,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吧。
等打更人走过文昌桥,路边的街口里闪出来三个人,前面的是金老板,背后是管事和一个伙计,伙计拖着一辆手推车,一起鬼鬼祟祟往吉祥饭馆走去。
金老板派人打听了,吉祥饭馆里有一间仓库,周老三将收来的一部分米面囤在里头,不仅如此,里面还有熏好的各色肉类,哼,干脆全偷了放到自家库房去,看这周老三拿什么招待客人。
这龌龊的主意是管事提的,甫一听,金老板觉得很不靠谱,偷倒罢了,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管事的说了,“放心吧金老板,晚上周老三和他娘子回租的院子住,伙计守零食作坊,饭馆里没有人值夜,我们悄悄来悄悄走,谁能发现?等第二日天亮,就已经晚了。”
金老板亦是走投无路,不仅金枝酒楼的生意走下坡路,他手下的一些灰色生意也出了问题,不仅没得到应有的分红,连本钱都搭了进去,如今资金很紧张,就盼望着酒楼的生意恢复到往日,好回笼一部分资金,继续投出去挣大钱。
不过想到手下人最近办的事,没有一件是成功的,没一件叫他舒心顺意,于是这夜金老板亲自出马,带着管事和伙计摸到了吉祥饭馆的门口,要亲自监督他们去偷米面和熏货。
夜色深沉,月亮又被乌云遮住了,加上薄薄的雪飘个不停,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周围黑魆魆的仿佛墨汁化开了一般。
‘笃笃笃’,一片寂静中,饭馆后门传来了敲击声,来人敲打完以后默了片刻,用转悠到其他地方继续敲敲打打,确定里面没有动静之后,管事的回身冲金老板道,“您瞧,我就说晚上饭馆一个人都没有。”
金老板重重地吸了两口气,“别废话,赶紧的。”
“欸,行。”管事的乖乖闭上嘴,麻利的背靠围墙半蹲着,跟来的伙计高高瘦瘦,人又年轻,只有十五六岁,身体素质格外的好,三下五除二,踩着管事的大腿根,爬上了他的肩,然后双手一攀,直接坐到了围墙上,然后轻松的跳到了院子里。
虽然这年轻伙计瘦,毕竟是个男子,骨架子大且重,送他□□而入之后,管事的热出一声汗。
“六子,快开门。”他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一边冲院里小声的喊。
很快,‘嘎吱’一声细响,后门从里头开了,六子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金老板和管事的正要进去,突然惊恐的瞪大双眼,不得了,院里不是一个人都没有,而是有很多个人,其中两个一左一右将六子押着,剩下两三个直接冲金老板和管事的来了。
“跑!”金老板悔不当初,这次要是被抓住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在黄沙镇混。管事的也玩命的跑,刚才出的一身热汗,现在成了冷汗,黏糊糊的贴在他身上,让他胆颤惊心,这要是被抓住了,金老板一定不会放过他,谁叫这主意是他妈他出的呢!
“站住!不要跑!”
“抓小偷啦!”
……
隔日清晨,天边才出现一抹亮光,隔壁院里的鸡就喔喔喔叫起来。周老三醒了,抱着吉祥亲了两口,又沉沉的睡去,寒冬腊月没有什么比睡懒觉更舒坦的了。现在他是掌柜是老板,饭馆、零食铺、小作坊各有各的人管理,他和吉祥偷懒也没事,索性睡到自然醒。
吉祥以前是习惯早起的,但是自从怀了孩子,就愈发的嗜睡,加上冬季人本身就爱犯懒,也就经常跟着周老三睡到地老天荒。
不过今日是个例外,天色未明呢,就有那比鸡起得还早的汉子,砰砰拍门。
葛秋睡眼朦胧的从被窝里钻出来,披上最外头的棉袍走到门边,扒着门缝问,“谁呀?”
“我!”门外传来一声浑厚的男音,这声音葛秋是耳熟的,收购宋氏饭庄以后经常有人来寻衅滋事罪,少妇老妇人等还好对付,街头的混混闲汉则棘手多了,处理起来费精力又麻烦,周老三索性花钱请了七八个高壮的伙计来帮忙,说是伙计,却不做事,三三两两分开守着饭馆、零食铺、小作坊,一旦有人闹事,就会用他们的办法解决问题。
周老三说这就叫一物降一物,或者叫以毒攻毒。
腊月里饭馆仓库囤积的东西多,周老三和吉祥一商量,决定多付这些人月银,让他们白天望风,晚上帮着守仓库,这笔钱是花在刀刃上,两人没心疼过,没想到钱花的这样值得,汉子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