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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黑,白日里杂乱的城南地界也渐渐沉寂。
一辆马车从城北而来,停在了偏僻的巷道里。
有人早已候在这里,瞧见车夫挂到马车外的信物灯,这才自暗中出来,悄入马车。
马车内,稷阳穿玄色圆领袍,面沉如冰。
“怎么?回事?吴洋身上??什么?会出现?第二处伤口!?又??何会有天香云锦?你们的人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来人显然愣了一下:“什么?第二处伤口?什么?天香云锦?”
稷阳目光一垂,伸手拽住来人衣摆:“你们的人是用什么?料子做的衣裳?那晚到底是如何行事?”
“去告诉兰赞,再给我捅娄子,索性鱼死网破。我自是豁出去的,而太?子一旦向古剌开?战,便是不死不休,且第一个就是要他死!”
来人显然也慌了:“三殿下,御田是你打点,人是你指派,我们的的确确看着?他去到御田,误触机关毒发?身亡,也是听了你的提醒知道有夜巡所以很快撤离。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去办的,如今出了意外,岂可尽怪我们?”
稷阳:“那天香云锦怎么?解释?难不成是我让你们割下来放进他身上的?”
来人莫名其妙:“殿下所言越来越不着?边际。总之,你让我们做的我们都做了,可兰普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难不成是三殿下在捉弄我们?还是早已反过来与?兰普合作,想反将我们一军?”
稷阳闻言,忽然怔住。
和兰普合作?
难道这么?久没有搜寻到兰普的下落,是因???他早已寻到庇护?
这头的会面,结束的并?不算愉快,彼此之间薄如蝉翼的信任,在屡出意外间变得更加薄弱。
这个时辰已回不了宫,稷阳直接去了大?理寺,借查案耽误??由留在那里。
夜深人静,房中烛火摇动,稷阳的面前跪了好几个人。
稷阳转着?扳指,冷声道:“自益州向南的气候观测如何?可有来信?”
“殿下放心,益州至云州线上多山水,今汛期在即,又是漕运路线,凡遇雨水充足时,随时可动手!”
稷阳冷眸更沉,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加急传信,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直接动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139.四更
玉桑没有再陪着江慈进宫, 孙氏问及此?事时,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揭过了。
接下来一段日??,她和之前一样呆在府里?,可即便她不去打听, 依旧能从四面?八方的风声里?得知, 外头并不安宁。
先有行宫图纸泄露,后?有御田命案, 嘉德帝变得格外重视, 又?因太??身兼数职分不开身, 这事便落在了韩唯手上。
韩唯不负所望,仅仅四五日的功夫,京城的药庐被查了个遍,就连四方城门都严格了数倍。
结果, 与案件有关的事没查到, 倒是意外撞见几宗销赃买卖。
对方惊慌失措不听官兵劝阻弃货逃亡,竟被当场射杀。
当江薇同?玉桑描述着韩唯在这事上的杀伐果断时, 不由轻拍胸脯感慨:“往日那些京中贵女暗暗留意他, 是看?中他的出?身和才貌,如今一个个被吓得,别说是肖想这人,就是听到这名字都不敢谈。”
她神神秘秘凑近玉桑, “有人还揣测, 他原配王氏未必是病故,说不准是他的真实面?目给吓得!”
真实面?目……
照江薇所说,如今的韩唯倒真有几分前世的行事作?风。
……
韩唯雷厉风行的行为,引得御史台连韩家面???也不顾,口诛笔伐。
其父韩甫对此?事格外淡然, 全然没有帮韩唯解围的意思。
旁人便明白?,这次怕是连韩甫都不赞成他所为,有心利用舆论来压制他。
可面?对这个情形,韩唯处之泰然,在东宫饮茶饮得颇为安逸。
“韩大人近来动静不小,活生生将京中安逸搅乱,孤听朝中诸多反对声音,等着要你给个交代,韩大人若有所获,即便不在意他们?,也该向父皇回禀,怎么有功夫上孤这儿来饮茶?”
韩唯官服工整,坐姿端正,闻言竟是笑了一下,淡淡道:“论搅混水,殿下才是一等一的好手,岂是臣可轻易作?比的。”
稷旻挑眉:“韩大人这话,孤怎么听不懂呢?”
韩唯微微眯眼,“原本可以顺水推舟将祸水直引古剌,殿下却选择将局面?布得扑朔迷离,御田中死去之人身上的两处毒伤略显矛盾,掌下所藏符号与身上所藏云锦又?是一处矛盾,刻意制造种种矛盾,指使疑云重重难以辨析,难道不就是为了将‘勾结卖国?’的罪名引出?来,让背后?之人心慌?”
“殿下似乎并不旨在出?兵古剌,而是另有目的,又?或者,殿下的目的不止古剌,如今步步为营,来日自会一一达成……”
韩唯点到即止,笑笑:“臣早已?说过,殿下如今剑走偏锋,出?手总让人防不胜防,臣若不早早讨教以作?准备,恐会措手不及,届时误了大事,才叫糟糕。”
稷旻手中转着一直茶盏,边听边饮,神色纹丝未变,等韩唯说完,他才笑笑,说:“韩大人行事周密小心,孤一直很欣赏,只是过度的防备小心,往往是庸人自扰。”
韩唯:“是庸人自扰还是有备无患,结果出?来自然知晓。”
稷旻:“既这般小心谨慎,那就顾好自己手里?的事,切莫顾此?失彼。”
韩唯:“若殿下指的是治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