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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自己听错了。
犹豫两下,还是坐到他身旁。
这处角落M大的体育场大灯照不过来,只有身后网球围栏外亮着路灯,头顶一颗遮荫树,秋夜晚风吹过来,簌簌一阵轻响。
大脑本能放空几秒,她忽然想起自己往书包这处来的原因。
她口渴,是来找水喝的。
终于有事做了,心里松一口气,手往一边拉书包拉链。
水杯里的水刚好没了,她又拿过之前谢忱递过来的矿泉水瓶。
用力拧几下,刚打完球的手心全是汗,瓶盖实在不容易拧开。
手上泄了力,她干脆把水放回一旁,先从包里拿毛巾擦汗。
顾承林则自然而然地拿过,像之前无数次一样,轻巧替她拧好再送到她手边。
林懿丘抿唇:“谢谢。”
他看一眼她的网球拍:“技术不错,要去参加比赛?”
“嗯,想得奖换个学分。”她点一下头,仰头小口喝水,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说漏了嘴,她转头看他,急忙澄清
“我可没有偷懒,这个比赛抵的是课外学分。”
之前还在帝都的时候,顾承林给她辅导过功课。
这个男人在学业上是出了名的挑剔和严厉,每次给她检查作业,就连一个标点符号的错,他都能大海捞针地给她找出来。
顾承林两手撑在膝盖上,他瞧她板着一张小脸认真解释的模样,用气音笑了半声,不置可否。
林懿丘怕他不信,作势去掏手机:“真的,我给你看学校官网信息。”
“我知道,”他声音清朗,按住她翻找手机的动作,“学分这种事形式居多,没什么意思。更何况,这是你凭本事得的。”
林懿丘怔愣,她有些不习惯,轻哼一声,“倒是变开明了。”
顾承林笑了半声:“我以前不开明?”
“也不是不开明……”林懿丘也觉得这个词有点长辈对晚辈的微妙,便又自己否定了,“但以前我要是像这样偷懒,你肯定会说我的。”
“是么。”
顾承林瞧她一眼,他倒是很少见她有偷懒的时候。
“是呀。”林懿丘直起身板,她想了想,很笃定地对上他眼,“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初中函数学得可差了,每天作业不会写早上都要去学校抄别人的……后来,你过来考我功课的时候被发现了。”
那日,顾承林脸色难看极了,可他却又有极致的耐心。
一连好几天,他将她押在绣和堂的那颗老槐树下,把函数那个单元,完完整整给她梳理了一遍。
而也是那几天,他将处在成绩下滑边缘的她,拉回了正常节奏里。
林懿丘去观察他面容,见他神情平淡,她摸摸鼻子,低声说:“记不得也正常……都好久之前的事了。”
顾承林却点一下头:“想起来了。”他记得比她更准确,“一元二次方程,对么?”
“对。”林懿丘清脆应声。
他眉眼比方才缓和不少,“至少结果是好的。如果我没记错,你那年的期末考试是全校前二十几?”
林懿丘笑了:“是的,二十三。”
那是她唯一一次告诉过他的成绩排名,因为这个名次很可能是她学习生涯中的最高点,她得赶紧告诉他,可不能浪费了。
空气轻快起来,耳边传来头顶遮荫树里的虫鸣,抬头一瞧,月亮挂在梢头,法式冷轧钢的路灯仍旧亮着。
远处谢忱和冯又谦在聊北美留学圈里的八卦,两人正笑作一团。
林懿丘正要继续开口,兜里的手机却传来急促的铃声。
屏幕上来电人显示“妈妈”。
她眼皮一跳,有一种从梦中惊醒的错觉,胸腔里的心宛如浮在空中的气球散了气,瘪瘪地落了下来。
有些不想接,但犹豫几番,她还是按下通话键。
也没有回避顾承林。
“妈妈。”
“嗯,”林佩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那种傲气总是还在的,“在学校里?吃过饭了?”
“在学校……已经吃过饭了。”她不动声色地撒谎。
“还在生气?也不往家里打电话?”林母的语气不太高兴,也没等她回答,自己先下了定论,“你有什么资格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