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袍下的手渐渐收拢，墨黑如玉的眸子陡然变得阴翳而灰暗，失去了原本耀眼夺目的光彩。
    她轻叹一声。
    纵然她表现得再如何强势，却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她一开始就处于弱势啊……
    骗到了别人，终究骗不了自己……
    那些她认为如云烟般根本不重要的东西，却在与那艳绝天的男子有了牵扯之后，再也无法忽视半分。
    顾则宁对这天女倒是一点都不感兴趣，本想着洛韶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小师妹定会毫不犹豫地反驳。
    可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他不由得转过头来，却在小师妹的脸上见到了从未见过的神色。
    那张素来张扬明艳的脸庞仿佛忽然就笼罩了一层阴霾，不是怨、不是恨，竟透着一种令人心疼的自卑。
    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看花了眼。
    他那一身傲骨，面对任何人都不曾输了半点气势，永远傲然而立，永远风华绝代的小师妹，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会有这种情绪了？
    一点都不适合她。
    可他明白，小师妹这是泥足深陷啊……
    若不是因为那个男人，这种情绪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身上？
    只不过，他们自然是知道天女的，可小师妹应当连天内跟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才是，又怎么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小师妹啊，你千万不要误会。”
    顾则宁压低了嗓音，着急地解释着。
    “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这天女与大魔头之间的确有些交情，那是因为她身为蕴灵族这一代的天女，所以不论与我们帝月大陆还是与沧澜大陆都有着一定的联系。
    蕴灵族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族群，他们族人非常擅长提升魂兽，这是独属于他们的能力。
    你也知道我们身为修炼者，契约魂兽的重要性。
    蕴灵族有一种特殊的手段，能够提升契约魂兽的品级，增强契约魂兽的实力。
    正是因此，两个大陆都在拉拢蕴灵族，这天女自然也是如此。”
    “大魔头之所以对天女比较好，完全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顾则宁神色认真，大魔头素来是清心寡欲，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够近得了他的身。
    所以，当初大魔头与天女有所联系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天女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就连他也以为是这样。
    可是，自从小师妹出现之后，亲眼见到大魔头的转变，他才明白这其中的差距究竟有多悬殊……
    大魔头对小师妹所表现出的才是真正的喜欢啊！
    至于天女……那纯粹就是利益往来的敷衍吧？
    慕芷晴瞧着顾则宁着急地向自己解释一切，生怕自己会伤心的模样，心头也有着一种感动的情绪在蔓延开来。
    四师兄平日里固然喜欢与她开玩笑，看起来也不靠谱，但是眼下这般模样，倒是让她觉得很温暖。
    “天女，一看起来就非同寻常啊……”慕芷晴缓缓道。
    “我是没看出来哪里好的。”顾则宁撇了撇嘴，“她哪里能比得上小师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