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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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胡乱的把鞋蹬掉丢在门外,充耳未闻的甩开纱门,走近书桌,伸手拉开抽屉,一阵发狂的乱抄。
    我抄出信封,把写给他的那封信抽了出来、打开,狠狠地撕扯,撕的粉碎。
    刚才的那一幕像放电影般的在我眼前不断的重演,他俩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活生生的刻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
    慕然,你就是个傻子!
    我妈端了一碗煮好的面条进来,“饭没有了,我煮了点面,你吃吧。”
    “嗯。”我慌乱的用书盖住了撕碎的那堆纸屑。低着头假装看书。
    “就买了一双鞋子啊?”我妈扫了眼地上。
    “嗯。”我不敢抬头和她对视。
    “是不是买衣服钱不够?”
    “不是,没看到合适的。”我从口袋里拿出剩下的那一张100的,递给她,“这是没用完的。”
    “你留着吧,有空再去买件衣服。”
    “不用了,我衣服够了,暂时不想再买了。”我把100块塞给了我妈。
    “那,你吃面吧,我先去洗脸、洗脚了。”
    “嗯。”
    我妈拉开纱门,身体出去一半,我叫住她,猛然的说了一句,“妈,我会考取大学的。”
    我妈怔住了,“我知道。”
    我开始疯狂学习,连大年初一都没有放过。
    寒假结束,高三下学期刚刚开始,而我已然像是在战场上厮杀完一轮又一轮,杀得红了眼的战士。我端着冲锋枪日以继夜的扫杀着这五门学科。我不再把上厕所当成课间的娱乐休闲项目,所有的课间都是在做题、请教老师、做题。我不再在放学后流连于各种小食摊,争分夺秒的赶回家背书、做题、背书、做题。我不再有周六、周日的假日,从早上醒来的那刻开始便学习至夜晚。
    我的同桌、前后桌再没有人敢在上课时分找我说话。章鸥、王薇娅再也没有人敢找我去逛街玩耍。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妈轻手轻脚的端着牛奶和面包放在我的桌上,掉头就走,大气不敢喘一口。有时候偶尔小心翼翼的说上一句:“不早了,要不今晚早点睡?”就被我一记杀人的眼神堵回。
    杀红眼了的人谁看了都怕。
    苏蕊和陆西洲也get到了,所以就很少中午来爷爷家吃饭了,我有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们了。
    有天中午,我放学回到爷爷家,我在我常用的那个房间的写字桌上发现了我爸给我留的纸条:然然,桌上的这个芒果,你吃。
    写字桌的左上角放着一只橙黄色饱满的大芒果。那个时候,在我们江塘市芒果可是个稀罕物。
    我伸手一拿,捏空了一半!背对着我的那一半只剩下被皮佯装的完整,里面的肉都被掏空了。
    我回头对着房门外问:“爷爷,西洲是不是来过?”
    爷爷忙不迭的进来,“刚来过,想见你,在你房间待了一会,我叫她等等你,说你马上就到家了,她想想说还是算了,等你考完再来。”
    我勾嘴笑了一下,拿起剩下的一半芒果,剥了皮,啃了起来。
    到处都像是被我贴了符咒。
    爷爷家我中午用来休息的那个房间的门里、门外,靠着床的墙面贴满了便签纸,写满了各种的英文单词和古诗词。
    我妈家我的书桌前、墙上能贴的地方都被我贴满。书桌前的窗户墙下还贴着一张长长的,我写了加重加粗的三个字的纸条:不睡觉!!!
    对抗着每个睡意来袭的深夜。
    冬去春来,春去夏至。
    在四季分明的江塘市,季节的明显更替提醒着你高考进入最后的倒计时。高三年级各班的班主任严阵以待,个个表情严峻,面部肌肉都已达到最紧绷的状态。度老太和弓老头两位老人家在这酷暑的季节里,寸手不离手帕,边讲课边擦汗,背心常常湿了一大片。这两位高血压患者都在奋力的抓紧着最后的时间,恨不得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也好在华山论剑的那一天分出胜负。但终因急火攻心,相继中暑,两位好胜的老人家都倒下过。
    带头大哥们都这么搏命,我们这些即将上一线的将士们又怎么能懈怠?一个个熬红了眼白,熬黑了眼圈,嘴里还到处放着烟雾弹,“昨晚我很早就睡了,都没看书。。。昨晚我看电视的。。。昨晚我还在看小说。。。”一是为了迷惑对手;二是为了给自己留下后路,万一高考落榜也算是有了个前期铺垫,不至于是用功了还考不上,显得笨。
    高考的一个月前,我在爷爷家午休醒来。
    我背上书包出门,打开门的一刹那,发现门外的把手上卷着插了一个信封,上面写了“然姐收”三个字。
    我打开了,里面是一张粉红色的贺卡,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姐,很久没见,我很想你,但我不能来打扰你。祝你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我等你一起玩。
    太阳穴一涨,心中忽然就有些异样的酸楚。
    我平复一下情绪,收好贺卡,跑下楼去。
    ——
    高考终于来了,又是一年的7月7日、8日、9日这三天,全市为之拎心的三天。和去年一样,全市人民团结起来,纷纷为高考考生让路、禁鸣。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火气都小了不少,在这炎炎盛夏里想要吵嘴打架的也都暂时憋住了。我在爷爷家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见到过任何亲戚了,个个吓得不敢来,生怕万一我考不好怪罪是她们的原因,谁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故而避之不及。就连我妈这座常年喷发的活火山也暂时熄了火、休了眠。据我暗中观察,她差不多克制了一个多月大气不敢出,唯恐影响了我的情绪,耽误了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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