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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当时全明白,只是我也别无选择。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飞舟就完了。至于他,虽说是我揭发在先,可他母妃所为,确实令皇族蒙羞,就算我不说,也会有别人说。不管由谁说,父皇都会大怒,他都非去归月不可。
所以我理解他恨我,也理解为何他去归月九年,再回来后人就变得很别扭。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恨谁,恨我也不对,毕竟他母妃有错。恨他母妃也不对,因为那是生他的人。
但我是有些生他的气的,因为他这些年在归月也没闲着,看似远离他乡为人质,实则上北齐基业他一点儿也没放松过。临安城事务不碰,其它省府的生意却是做得风生水起,且处处针对我。以至于这九年间,我除了山脉和土地房屋以外,生意处处碰壁,竟是一丁点都没发展起来。所以他刚回来时,我往尘王府走过一趟,坏了他的府门。
一口气说了这许多,权青允反倒觉得轻松了不少,于是笑笑,再道:从来也没跟谁说过这么多事,跟飞舟都没说过。今夜帝尊大人问起,我不敢有任何隐瞒,能说的就都说了。黎妃娘娘后来在冷宫放火,我的人把她救了出来。可是人疯了,我只好把她藏在落云村,还留了个奶娘的女儿在她身边照顾。
此番出事,落云村没了,她的命却被飞舟保了下来,我还不知道该如何跟老四说。
两人一路走到这里,已经能看见皇宫了。师离渊没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只是淡淡地对权青允说:你回吧!
天已经大亮了,仁王府里,黎妃早早的就醒来,正坐在院子里梳头,一边梳还一边唱,唱得还是那种不堪入耳的戏词。
云生在她身边坐着,也不理会她能不能听得进去,只自顾地说话:以前青画在归月,我见不着他。现在他回来了,我们也回京了,总是要见一面的。有些事我觉得必须得跟他有个交代,且这个交代不该推给三殿下,该由你去说。可你看你这个样子,疯疯癫癫的,能说明白什么?就你唱的这些个东西,如果到他面前去唱,你让他该如何面对你这个娘?
云生伸手把黎妃拿着的梳子给抢了过来,情绪逐渐激动。
别梳了,都已经十年了,他都从归月回了北齐,你还想躲避到什么时候?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好好的皇帝妃子不做,偏偏要对侍卫钟情。钟情一个还不够,你还一口气钟情三个,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替自己的儿子想一想?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云淡风轻,一身无染,却被你一盆脏水泼得洗都洗不净,你心里有没有愧?
黎妃的唱腔停了一会儿,却很快又继续,好像云生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去,只管唱自己的。
云生两眼通红,毫不避讳地说:我真想杀死你,你死了,这个世界就都干净了。他干净了,我也干净了。她朝着黎妃伸出自己的手,你看看我这双手,不管我洗多少遍,洗得多干净,我都能闻到上面的血腥气。那股味道让我恶心,可是沾上了,就去不掉了。
落云村十年,你勾搭了三个村民。其中一个是上门女婿,另外两个是三殿下的线人。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寸步不离跟在你身边了,可总有疏漏之时,你就是能找准一切时机往外跑,去做那些不堪之事。我就想不明白,那些事有什么好,能让你惦记到这个份儿上?
第514章 错过就是错过
云生真是恶心死了这位黎妃娘娘,你睡一个,我杀一个,纵是他们心智不坚该死,那也是你亲手把他们送上了断头台。黎妃,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想要多少男人?你就真的不曾为你的儿子着想过吗?他被送去归月做质子了,你却还在男人堆儿里打转,你这样的人,当初是怎么被送进宫的?你们家怎么能生养出你这样的女儿来?
云生要努力控制情绪,才能不一把掐死眼前这个人。
权青允回来时,正看到黎妃对着云生傻笑,一边笑还一边说:男人好,早晚你就知道。
云生一个巴掌糊过去,然后蹲在地上呜呜地哭。就是这么个道德败坏的女人害死了她娘,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为她母亲报仇?
肃王府里,库房大开。好东西一箱一箱往外抬,抬了半宿,终于空了。
摄政王权计就在院子里站着,盯盯看着他折腾,看着这些箱子从库房里抬出来,却没有人敢抬出肃王府的大门。
从前的肃王府已经不存在了,如今这座府邸,是从主子到下人全都换过一遍的。所有人都是权青隐的人,或者说,所有人都是权计的人。只除了他的随从,初一。
管家站在身边,正小声地劝:爷,请三思。钱财虽是身外之物,可就这么送出去,师出无名,叫外人讲究着不好。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夜四小姐想一想。这些东西一旦送了,帝尊大人那头可就不好交待了。若因此让他二人之间生了隔阂爷,那不是您的机会,而是夜四小姐的劫难。请爷再斟酌斟酌。
管家可谓是苦口婆心了,可权青隐却不愿意听,他只是迎着权计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她因为我,上过一次喜轿,还扎了自己一刀,我却从来没能为她做过什么。现在她要嫁给别人了,我只是送些钱财给她添妆,怎么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