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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回去再说吧!锦绣小声提醒,熙春还关在咱们院儿里呢!
萧氏匆匆回了她的华羽院儿,这座穆氏以前的院子修建得很好,除了老夫人的福禄院儿外,几乎是府里最显富态之处。
那是从前为了彰显当家主母地位才这样建的,如今换了萧氏住进来,这一度让她很得意。
去煮一碗汤给那丫头送去,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可别饿死在咱们院儿里。萧氏吩咐锦绣,嘴上说着不能让人饿死,手里却悄悄递了一包粉末过去。
锦绣跟随萧氏多年,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退了出去。
熙春被关在后院儿柴房,捆上了手脚堵住了嘴,一整天都没有人进来看她一眼。
她几乎以为萧氏是要把她给饿死,却在这时,锦绣来了。
柴房里很黑,锦绣手里托了盏灯,灯上只剩下个烛头,晃晃悠悠地总似要灭一样。
她觉得很恐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很快又发现锦绣手里还端着碗东西,恐惧更甚。
堵嘴的布被掏了出来,因为塞得实在太多,以至于她一下子都不能完全把嘴合到一起,腮帮子酸溜溜地疼。
饿了吧?锦绣轻声细语地同她说,二夫人可怜你,让我给你端碗粥来。快喝吧,一会儿该凉了。
熙春吓坏了,拼命地甩头,同时也咬牙切齿地道:我不喝!少来糊弄我,我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这一套二老爷和二夫人已经做过一回了,我门儿清,别想用在我身上。锦绣,回去告诉二夫人,要么点头让二老爷纳我为妾,抬我的身份,从此让我锦衣玉食,要么就等着承受四小姐和大夫人一家的怒火。
锦绣将碗放在地上,依然心平气和地劝她:何苦呢?你不喝,我可以灌,你人都死了,那件事情也就随着你的死落进棺材,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熙春啊熙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当初要是拿了银子走人,现在你早就过上富足的日子了,又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境地。做人不能太贪,贪来贪去,贪进去的就是自己的命。
贪进去我的命吗?熙春盯着锦绣冷笑起来,放心,不会的,我那样了解他们的为人,又怎么可能让自己步了那位的老路。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想要杀人灭口门儿都没有,我已经留了证据,也留了证人,一旦我死了,那人就会把证据交到四小姐手里。所以他们最好祈祷我好好活着,因为只有我活着,那件事情才会一直成为秘密,永远不会被人知晓。
锦绣走了,那碗粥怎么端进去的又怎么端了出来,之后被她倒在树底下,融在雪堆里。
萧氏因熙春的话大怒,砸了一屋子东西。锦绣实在没办法,只好劝她说:夫人往好了想,至少二老爷真的是被逼的,并不是他有心想要纳熙春为妾。不管别人怎样,您跟二老爷的夫妻情份还是没有变的。
萧氏顺着锦绣的话想了一会儿,总算是也有了点心里安慰。她对锦绣说:你去请一趟二爷,态度恭顺些,请他到华羽院儿来用晚膳。
折腾到这个时辰了,晚膳都还没用,不管主子还是下人都饿极了。
锦绣赶紧去请人,可惜没请着,夜景盛已经去了柳氏的巧梳院儿了。
萧氏气得又砸了一顿,砸到最后屋里已经没剩什么了方才停下来。
去吧!能去多一会儿,子时一到还不是得起来给夜温言过头七。我就不信,头七这种事他要是不到场,夜温言能饶了他?萧氏冷哼一声,带着锦绣往前院儿去了。
家里还在大丧,所以办丧的东西不用现出去买,现成的有很多。
萧氏叫厨下做了几个菜,又剪了些白布带子发给府中下人,告诉他们系在腰上。叙明堂摆了火盆,边上放着一摞子烧纸。
锦绣说:还差个牌位,这个时辰实在也没处刻去,奴婢去请二老爷来写一个吧!
萧氏允了。
夜景盛到得很快,萧氏瞧他衣着立整,心里总算舒坦了几分。可再瞅瞅柳氏和夜楚怜也在后头跟着,刚息下去的火气就又烧了起来。
这等大事,妾室和庶女没有资格参与,给我滚回自己屋待着去!
柳氏看了夜景盛一眼,见夜景盛点头,便远远地给萧氏行了个礼,就要带着夜楚怜回去。
但夜景盛却拉了夜楚怜一把,同她说:既然是烧头七,那就不能都是我们这些长辈。楚怜留下,好歹是平辈,全当充个数吧!
萧氏磨了磨牙,也没说什么。
夜楚怜就这样留了下来,她也知道自己留下是干什么的,于是二话不说,直接跪到火盆边上开始烧纸。
萧氏吩咐下人:去把大小姐二小姐还有大少爷都给叫来,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有心思躲着睡觉。都出来给他们的四妹妹烧纸,好好送一程。
下人们分头去请了,锦绣轻轻拽了萧氏一下,压低声音说:夫人跟柳姨娘母女生气归生气,犯不着拿四小姐这个头七说事,咱们还得指望四小姐呢!
萧氏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是啊,还得指望夜温言呢!她一定得治好女儿的脸,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脸都必须得治好了。夜温言是她目前所知唯一能做到之人,她犯不着跟老夫人一起把人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