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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络秀听了单雄信墓,这不是自己第一次来京都迷路的时候遇到的地方,她心下了然,就让吴管家放心,她知道世子新宅的住处。
沈络秀上午走访了两家茶坊,依然一无所获,她如约下午的时候去了吴王世子的新宅。路过单雄信墓的时候,听见一个母亲正在给她的孩子讲述单雄信的事迹。
“这单雄信乃是前朝的一名虎将,他不仅勇武过人,而且忠心耿耿,号称‘飞将。’后来,他投奔的王世充兵败投敌,单雄信却宁死也不投降唐军,最终被斩首。”
沈络秀也驻足在单雄信墓碑前,她在陇西就听说书先生讲过单雄信誓死不详的故事,他的宁死不屈,忠贞不二为后世铭记,络秀望着墓上枝繁叶茂的枣树,苍劲俊逸,像是得了飞将军的铮铮铁骨,百年来庇护着冢里的亡魂。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枣叶,逃出来的金光点点洒落在络秀的脸庞上,让她在仲秋里感觉到了一丝暖意,莫名地,她想起初来京都迷路后哭哭啼啼的样子,还多亏飞将军庇佑,给她指点了明路。
顺着吴管家的话,沈络秀过了单雄信墓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吴王世子的新宅,不同于吴王府的碧瓦朱墙,瑰丽堂皇,世子的新宅倒是朴素得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哪为富人家的私宅。走进宅院,别有洞天,穿过两间堂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射箭场,李昙已经换上了骑装,在靶场等她。
“世子的射箭场真是气派。”络秀称赞道。
李昙微微点头,指了指身旁的箭筒和□□,说道:“过来挑挑看。”
络秀走近了,发现这世子真是阔绰,弓箭就有十几种,光是翎毛就有文雕、黑雕猫头鹰和鸾羽。络秀发现了一只羽箭铁质箭镞,齿端倒刺,杨木制成的箭杆,箭尾裹着桦树皮,自己竟从未见过,好奇地拿起来端详。
“这是射鱼专用箭。”李昙在一旁说道。
“原来如此。”络秀暗道,她拿起箭羽,才发现箭杆的首部饰金,络秀看了这琳琅满目的收藏,不经羡慕不已,依依不舍地将这只箭放回了箭筒,又将另一支箭拿起来欣赏。
李昙见络秀东挑西选的样子似是小老鼠进了米缸,嘴角弯了弯,问道:
“听说前几日你在南熏门射箭阻止了惊马伤害行人?”
听了李昙的问话,络秀忙拿了一支最普通的弓和□□,回话道:
“是,民女前几日在南熏门偶遇一匹受惊了的枣红马,为了怕它伤人,就射箭强迫它调转了方向。”
“你倒是好本事。”世子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支羽箭,射了出去。“你今日且拿出全力来,给本世子看看,你的箭术到底如何。”
世子的这箭射在靶上,不过未落中心。
“世子既这么说,那络秀定全力以赴。”
络秀说完,就也拿起了弓箭,连射了两箭,第一支箭不偏不倚正中世子那只箭的箭尾,第二支箭则又准准地射中了第一支箭的箭尾。两箭落毕,络秀的嘴角扬着一丝得意,眼神里溢着骄傲,仿佛世上万千难事不过如射出首尾相连的连珠箭一般简单。
李昙凝视着络秀射箭时的意气风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眼神里竟多了些水光。络秀射完箭,转头瞧见李昙看着她不说话,心里吓了一跳,难道是自己打击了世子的自信吗?
“世子,民女该死。”络秀忙倚身认错。
“小丫头,你这箭是在哪里学的?”世子没有责怪,反而问道。
络秀答道:“小时候在千嶂门,就是在陇西的镖局里,和教习武艺的师傅学的。”
“你倒是有些天赋。”世子望着远处首尾相接的箭羽,说道。
得了世子的赞赏,络秀脸红耳热,说:“世子过奖。民女的箭术也是勤学苦练得来的。”
“哦,你很喜欢射箭吗?”世子追问。
络秀点点头,答道:“民女自幼喜好射箭,听我的娘亲说,我小时候看见弓箭就爱不释手。小时候在镖局里,我的武艺排在末流,唯有箭术尚可,为了不受欺负,也为了争口气,我就苦练射箭。为了能有好箭术,我还按照教书先生的话,在娘亲的织布机下,两眼盯着不停移动的踏板,只为了射箭不眨眼睛。”
“那可有成效?”李昙笑道,小丫头竟还真学了古代甘蝇,想练成这绝世箭术呢。
“自是眼泪水哗哗流,只得放弃。”络秀也笑着摇头,接着说:“我还尝试过将一碗水放在胳膊肘上,开弓射箭,要做到碗中的水不洒出半点。这些练习虽然走了许多弯路,但颇有些成效,让我之后射箭沉稳了许多,成了镖局里箭术最好的弟子。”
李昙听络秀说小时候习箭的故事,倒是有趣,一向皱着的眉头此时也舒展了许多。
“上回见你,你说镖局里出了事,如今可解决了?”世子拿起弓箭,装作不经地问道。
络秀听了这话,原本的笑颜变成了愁容,她不敢隐瞒,也不敢惊动世子,只抿了抿嘴,答道:
“谢世子关心,如今尚在处理当中。”
世子又射了一箭,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