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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看你大概是从来没有用过脂粉,所以肌肤对这脂粉不适应,才有了起红疹的症状。这可真不能怪我们店的胭脂啊。”
说到这里,新进来的公子本来在浏览着店里的胭脂水粉,抬起头瞥了一眼络秀。
络秀一时气急,本就过敏的小脸现在更红了,像是刚采摘下来的红辣椒。她哪里见过这样伶牙俐齿的妇人,一时语塞。
元镇这时候开口道:“这位大姐,做生意讲究诚信,我妹妹初来京都,人生地不熟,在你这买的脂粉不仅是假的,还用了之后皮肤不适。结果,你不仅不道歉,还抵死不认,像大姐这样做生意,这店铺怕是不会长久。”
说道最后,元镇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一丝冷意。
这位妇人见元镇不大好对付,又向前一步走到络秀面前,脸上是令人熟悉的真挚表情,开口道:“小姑娘,你听我说……”,边说边要握住络秀的手。
那大姐还未说完,只见络秀抬手至胸壁处并微微侧身,接着猛然旋身,以肘部向大姐的左脸猛击去,这一切都在弹指间完成,动作如行云流水,大姐猛一吸气,瞪大眼,根本来不及反应,心里只以为自己定要毁容的时候,络秀的手却在离左脸还有半寸处停住,直吓得大姐一声冷汗。
络秀小小的身子望着大姐,另一只手抚在了腰间的小弩上,眼神凌厉,冷冷开口道:“你的脂粉是假的。”
陇西民风粗犷,络秀从小又在镖门中长大,再加上此次走镖,早已看惯了用拳头解决问题,甚至自己也偏爱这样的方式,简单有效。络秀知道在京都不可乱来,可她此时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若不动动手吓唬一下这个大姐,真当自己这个外乡人是好欺负的?
络秀收了手,可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大姐,大姐哆哆嗦嗦地求情道:“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
元镇看到刚才络秀的举动,也是吓了一跳,他很难将一刻钟前那个哭哭啼啼,乖巧羞涩的小女孩和现在眼前这位身手矫捷,面露凶悍的小女侠联系在起来。可是不得不说,络秀刚才的样子,干脆利落,完全不似京都女子的弱柳扶风,病态柔弱。他活了十六年,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女子还有这样飒爽英姿的一面,不由心生惊艳之感。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有两幅面孔,元镇不禁想,觉得络秀更有意思了。
“我的天哪,京都何时来了这样飒爽英姿的女侠?”
循声望去,说话人乃是店里新来的客人。那人穿了一身铅丹色外袍,金色的腰带上别着一个菖蒲色的香囊,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模样。一个男子却生了细长的丹凤眼,仔细看去,眼尾竟还上了浅浅的一层杏色,不过好在他五官精致,狭长的眼睛倒不显得违和,只让人觉得有了一丝女子般的妩媚。
饶是络秀,也不由得被这公子的装扮吸引,感叹京都真是一个五光十色的地方。
这人身侧站着的公子看起来更年长一些,穿了一件普通的玄色外袍,听见身边人的感叹,脸上倒没什么变化,只是看起来十分严肃。
元镇听了那公子的一声感叹,也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望着那妇人,说道:“那我们就好好说,《刑统》中明文规定,诸造器用之物及绢布之属,有行滥,短狭而卖者,各杖八十。大姐卖的脂粉盒我们也都保存着,若是大姐坚称脂粉是好的,不如我们将此事报告衙门,好好说道说道。”
没想到账房先生还懂律法,络秀心中暗暗赞叹。
那妇人听了衙门二字,脸上虚汗更盛,可嘴上还是硬撑:“这位公子可不要搬出衙门来吓我,奴家在官府里也是有人的。”
“啧啧啧,”未待元镇和络秀说话,那位彩衣公子又开口了,“这京都的商人何时变得这么没脸没皮。”
这位公子有着一副公鸭嗓,可却自信异常,说起话来字正腔圆。他这话音一落,那妇人就不高兴地嚷嚷起来:
“这位公子,这事跟您没关系吧,可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那位公子置若罔闻,低头闻了闻手里的胭脂盒,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确实是劣质品,用不得,用不得。”
他微微抬头,瞥了一眼那妇人,丹凤眼里满是鄙夷的神情。这时他身侧的玄衣公子上前一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印信,示在了那妇人面前。
那妇人看到印信后连忙跪下,磕头说道:“是妾身错了,不该将这脂粉卖给这位姑娘。妾身愿将姑娘买脂粉的钱悉数奉还,还愿意赔偿这位姑娘涂抹药膏的费用,还望大人不要再追究此事。”
络秀好奇地偷瞄了那个印信,想见见是什么让这妇人态度大变。她只见那印信上刻着“平淮令”几字。
玄衣公子见那妇人的慌张模样,只是淡淡开口道:“这些事去衙门说吧。”
而彩衣公子却将手中的脂粉盒随手一掷,笑着说道:“宋淮南,还以为这宋记香铺与你同宗,会卖些非比寻常的脂粉呢,结果专卖假货。”
玄衣公子没有说话,又转身对元镇和络秀说道,“麻烦两位将这造假的胭脂交给布政司,我定会给两位一个交代。”
元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