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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人群击中了失魂落魄的络秀的心。
粜麦桥!络秀抬头,见眼前又出现了一座桥,踮起脚向前望,似有一老者正席地抚琴,络秀心中大喜,脚步也加快了不少,果然看见不远处丰庆楼的彩旗正随风飘着,终于找到了!
络秀走进店门,没有第一次进入丰庆楼的四处张望,而是用袖子遮着脸,低着头,拖着沉重的步子通过廊厅。络秀想要憋住眼泪,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刚才经历的种种,还有脸上难以忍受的火辣,泪水再次滑落下来。
这廊厅可真长啊。络秀用袖子擦拭着眼泪,泪水模糊间,只见一个青色衣袂的人影从廊厅另一侧走来。络秀又抹了把眼泪,抬起满是泪痕,混着胭脂还有粉末的小脸,看见来人高束起的头发上插着木簪,长眉若柳,肌肤如玉,面颊上因着光影,似有流光划过,身姿清瘦挺拔。络秀抽泣着,一时看得愣了。
少年走进,正是昨天遇见的那个账房先生,他看了正在抽泣的络秀一眼,眼里有微微惊讶,开口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听账房先生这么一问,络秀的泪水似是决堤了一般,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元镇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这句问候,竟让小姑娘哭成了泪人,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又问了一句:“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知姑娘是沈镖头的女儿,沈镖头与我叔父也算旧识,姑娘若是放心在下,有什么事便与在下说就是。我名元镇,应该比姑娘长了几岁,姑娘叫我元大哥,或是弘景便好。”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手帕,递给了络秀。
络秀知道自己定是个花脸猫,也不敢用手帕,只是攥着帕子,一吸一顿地哭着说自己迷路了,脸上也疼得狠。
络秀抽泣着问道:“元大哥,不知你可有铜镜?我脸上难受极了,我的客房里没有铜镜,我想看看我的脸到底怎么了。”
元镇看见络秀的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混着白色和红色的粉末,白色的粉末已经大片大片的脱落,脸颊上红得像辣椒似的。元镇记得昨天看见小姑娘时,她还面色红润,今日怎么像得了荨麻疹般,成了这副可怜模样。元镇不由得有些心疼,心里一想,江姑娘在后面的小楼租借了一间小室,唱曲儿前就在小室里梳妆打扮或是休息,里面应该是有铜镜的,于是开口道:“江姑娘休息的小室里许有一面铜镜,我可带姑娘去她那里。”
络秀点点头。
“江姑娘就住在后面小楼里,姑娘请随我来。”
络秀默默随着元镇穿过廊厅,络秀低着头,紧紧跟在元镇的身后,她个子才及元镇的胸口,元镇的身躯正好挡住了络秀,络秀暗自庆幸酒桌的客人看不见她的狼狈样子。
江姑娘的小室在小楼的东北角,走在廊道里就已经阴暗的很,不过好在是炎炎夏日,却也阴凉。
元镇敲敲门,江姑娘开门后,见是元镇,很是惊讶,道:“元公子,你怎么来了?”
“打扰姑娘了,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元镇作了个揖,说道。
络秀从元镇身后探出她花脸猫的小脑袋,望向江姑娘,原来江姑娘就是昨日弹曲儿的汝贞姑娘。
汝贞看向络秀,心下诧异,但面子上依旧平静,说道:“快先进来吧。”
汝贞的小室里点着一盏橘灯,照得室内没那么昏暗。一张桌子旁放着一把琵琶,琵琶旁边是一个梳妆台,台上有一面铜镜,铜镜已有些年数,边角有点磨花了。
进屋后,元镇向汝贞详细说了络秀的状况,汝贞也觉得心疼,她让络秀坐在梳妆台旁,自己则去取了洗脸盆和澡豆。
这是几个时辰来,络秀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脸,铜镜里映出来的那个人脸颊上都是红色的疹子,还伴有白色的粉末和泪痕,络秀只觉得自己的样子像救济院里跑出来的疯子。因着元大哥和江姑娘还在,她努力控制自己,没有哭出来,心却像掉进了深渊。
“姑娘可是用了什么胭脂水粉?”汝贞关切地问道。
络秀便一点一点地详细讲了今天在宋记香铺的经过,并从袖子里掏出了米粉盒和胭脂盒,给汝贞看。
汝贞一打开两个盒子,就心下了然,说道:“姑娘是被这妇人给骗了。这虽是米粉,但却不是什么质地纯正的粱米,不过是最普通的米,泡的时候连这细碎的浆沫子也没捞出来,就这样晒干制成。而这胭脂更是最低等的红铅制成,对人有害。最可恨的是这粉盒和胭脂应该搁置了好几年了,按理说,无人购买,早该扔掉,没想到这无良妇人竟然卖给了姑娘,这不是欺负外乡人吗。”
汝贞一边说,一边将澡豆粉放入盆里,倒进水,轻轻地用毛巾蘸着澡豆水擦拭着络秀的脸。
络秀听后,更是悲愤,恨不得立刻去找这妇人理论。元镇也露出愠色,没想到京都里还有这等渣滓,连小姑娘都不放过。
“真是岂有此理,姑娘可还记得这宋记香铺的位置?我定去帮姑娘讨回公道。”元镇问道。
络秀摇摇头,说道:“我是误入了一条小巷,看见了这家店铺,具体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