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1800多个日夜，她没有一天，一时，一刻，不念他，思他，想他，恋他。
    “对不起，对不起……”
    没想到她说出口的第一句是这个，可是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陌陌。”白鹭城拍着她的后背，语气还是那么温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时间仿佛都凝固，直到，突兀的门声响起。
    季陌一怔，只听白鹭城温柔了更多的声音：“小樱，过来。”
    小樱怯怯的站在门口，看着她最爱的爸爸抱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刚才二叔告诉她，妈妈回来了。
    那她，是妈妈吗？
    小樱没动，眨巴着大眼睛看季陌。
    季陌擦了一下脸，转过身。
    眼泪再次冲出眼眶。
    “小樱……”
    小樱咬着下唇，求救般的看向白鹭城，“爸爸，爸爸……”
    白鹭城点头，握住季陌的手告诉小樱，“是妈妈。”
    走到小樱跟前，季陌蹲下身。
    她想要抱抱她，可是又怕吓到她，不敢。
    离开的时候，小樱尚在襁褓，可转眼，她已经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真的好漂亮，像是洋娃娃一样。
    她和白鹭城长得很像，又有一丝自己的韵味。
    看着自己和白鹭城的优点在眼前的小樱身上结合，季陌说不出心里的感动。
    “小樱，我可以抱抱你吗？”
    小樱咬着嘴唇，问她：“你真的是妈妈吗？”
    “我是。”季陌拼命点头，“我是小樱的妈妈。”
    “你工作结束了吗？”
    工作？
    季陌一怔，反应过来这是白鹭城的慌。
    心里狠狠揪疼，“嗯，妈妈，妈妈工作结束了，以后，以后和小樱还有爸爸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小樱这才哭起来，狠狠的抱住季陌的脖颈，“妈妈，妈妈，小樱好想你。”
    她哭的季陌的心都碎了，用力抱紧女儿，母女两个哭作一团。
    白鹭城慢慢掀开被子下地，走向她们。
    蹲下身，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抱住。
    小樱见到季陌就粘着她，连最喜欢的爸爸都暂时不要了。
    这是血缘天性，也是孩子和母亲的密不可分。
    季陌问她很多事情，问她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动物。
    她不了解女儿，什么都不了解。
    小樱乖巧的回答她，窝在她怀里玩她的手指，一会儿就要确认一遍，“妈妈，你真的不走了吧？”
    季陌低头吻了吻小樱漂亮白净的小额头，“不走了，妈妈再也不离开小樱和爸爸。”
    “嗯。”小樱有些困倦，在季陌怀里打个哈欠，蹭了蹭她的胸脯，“妈妈，不要走了……”
    渐渐，她睡着了。
    季陌给小樱掖了掖被角，陪了她一会儿，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她房间。
    门外，白井城靠在墙壁上吸烟。
    见她出来，他朝她看过来。
    季陌知道他应该是特意在这里等自己。
    走过去，她微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白井城冷笑。
    “我和白鹭城的事情，我想，他不希望别人插手。当然，你和他的关系，不是别人。”
    顿了一下，季陌认真的望着白井城，“过去，是我不好，我希望我能用余下的所有时间补偿我的错，希望你和他的兄弟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听她这样说，白井城倒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半响，他沉声道：“我哥的身体亏的厉害，这些年，药石无用。他是心病，你就是他的病根。季陌，诚然如你所说，这是你欠下的债，该你偿还。”
    ……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季陌坐在床边，看着他。
    她知道他浅眠，这会儿应该没睡着。
    微微一笑，她伸手落在他脸上，一寸寸流连。
    倏然，白鹭城睁开眼睛，望着她。
    季陌凑近，与他脸贴着脸，“我想吻你。”
    说完不等白鹭城的回答，她径自吻上他的唇。
    白鹭城搂住她的背，轻叹一声，加深了吻。
    “陌陌，是你吗？”
    季陌被他问的眼泪落下，点头。
    告诉他，一字一顿告诉他：“是我，是我，是我，我回来了。白鹭城，我不会再离开你。”
    离开你犹如酷刑，我自信熬得过一次，但绝对熬不过第二次。
    那种撕心裂肺，足够我死去。
    抱着白鹭城，季陌埋脸在他怀中，呼吸的热气喷洒在他胸膛上。
    五年，白鹭城没有碰过她。
    不管是哪个她，都让他爱的入心入肺入情。
    他贴近她的耳说了什么。
    季陌当即脸红红，却咬着嘴唇点头。
    本来是逗弄她的一句话，没想到她当真了。
    他太瘦了，瘦的肋骨硌人。
    季陌心疼死了，一根根吻他清晰的肋骨。
    白鹭城紧紧皱眉，手握在她腰上，渐渐收紧力道。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妈妈？爸爸？”
    小樱抱着小熊站在门口，她光着脚，怯怯的看着妈妈坐在爸爸身上。
    “你们在干什么啊？”
    被女儿就这么撞见，季陌满脸窘迫。
    急忙从白鹭城身上翻身下来，她迎向女儿，把女儿抱起来，亲亲她的小脸。
    “小樱怎么醒了？”
    小樱抱住她的脖颈，往她脸上也亲了亲，“我看不见妈妈，以为妈妈走了。”
    “妈妈不会再走了。”季陌知道，暂时小樱都不会有安全感。
    白鹭城看着母女两人，叹息一声，“一起睡吧。”
    季陌抱着小樱转过身看着他，他俊美的面容不满的懊恼。
    季陌轻笑，抱着女儿过来。
    小樱躺在爸爸妈妈中间，乐的小脸漂亮极了。
    白鹭城和季陌分别吻了吻她的额头，白鹭城柔声说：“睡吧。”
    小樱想了想，朝着季陌，把小屁股留给她以前最爱的爸爸。
    白鹭城拍拍她的小屁股，看向季陌。
    她正望着女儿的睡颜，一脸温柔宠溺。
    他伸手，摸摸季陌的脸。
    季陌笑着，把脸往他温热的掌心蹭了蹭。
    这一刻，白鹭城等了太久。
    久到，他以为此生都不会等来。
    可最终，老天还是眷顾着他的。
    真好。
    小樱是个小淑女，平时闹起来的时候才会疯一点。
    或许是睡在爸爸妈妈身边的缘故，很安心，小姑娘居然咕哝着，打起了轻鼾。
    节奏一下一下，季陌听得好笑，忍不住亲了亲小樱漂亮的小额头。
    白鹭城也还没睡，拉住季陌的手，“陌陌，过来。”
    季陌懂了他的意思，羞涩的微微脸红，“小樱还在。”
    “她睡着了。”难得白鹭城有这样显得孩子气的时候。
    季陌只好起身，到他这边过来。
    白鹭城张开手臂把她抱在怀里，吻着她的唇，“陌陌。”
    “我在。”她同样伸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肢，“鹭城，我在。”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
    小樱揉了揉眼睛，从睡梦中清醒。
    睁开眼睛，她没看见妈妈，一惊，急忙坐起身。
    转过头，就见她亲爱的妈妈和爸爸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分都分不开的样子。
    小姑娘有点吃醋，不太高兴的凑过去，摸了摸妈妈的后背。
    季陌马上醒了，从白鹭城怀里转了个身，笑着对女儿说：“小樱，早上好。”
    小樱小脸红扑扑的，带着一丝慵懒，“妈妈，早上好。”
    说完，她俯身亲了亲妈妈的脸颊。
    季陌心口马上软的不行，抱住女儿在怀里，吻她的发顶。
    白鹭城在季陌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默不作声的听着母女两个人的互动，他嘴角慢慢咧开。
    小樱眼尖的发现了，指着他：“爸爸醒了！爸爸装睡！”
    季陌朝小樱眨巴一下眼睛，两个人扑上去抱住白鹭城，一左一右，两个香吻印在颊上。
    白鹭城睁开眼睛，抱住她们，“早上好。”
    “早。”
    “早上好，爸爸。”
    白井城路过外面，听到里面传出的笑声，不禁一怔。
    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季陌回来这件事。
    摇头失笑，想想，自己或许也该离开了。
    大哥有了季陌，只会想尽办法的让自己活得更久，再也不会消极对待治病这件事。
    白家门口。
    一辆黑色的车子里，路清远转头看向妹妹，“进去吗？”
    路清雅点头，微笑说：“当然。”
    她出国留学三年，在外面认识了一个男朋友，去年接受了男友的求婚，准备今年完婚。
    听哥哥说季陌回来了，她就提出想要来见她一面。
    五年前的情敌，现在，该是朋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