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废物，不配跟我说这个。”司徒靖话落，踢开椅子，“就这样，该怎么做，你知道。”
    司徒靖离开后，警员回到会面室，带走周显。
    快到拘留室的时候，他忽然低声对周显问了一句：“要不要见周先生？”
    周显一愣，已经被关进拘留室里，上了锁。
    坐在床上，他想了一整个下午。
    傍晚时分，他自嘲一笑，站起身走向门口。
    门外的警员还是上午那个，没有换班。
    “我申请见，周延琛。”
    ……
    接到白井城的电话，对方说想出来喝一杯。
    周延琛到寻寐，径自去了他们常年包下来的包间。
    白井城已经到了，正坐在沙发上。
    抬头看他进来，白井城一指身边，温声说道：“坐。”
    他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翩翩佳公子。
    周延琛脱去西装外套扔在一边的沙发上，松开领带一并扔了。
    白色的衬衫没有一点繁复的花纹，一素到底的白色。
    他偏爱白色。
    只有他能把白衬衫穿的这样素雅好看。
    解开几颗纽扣，袖扣向上翻折几下，露出小臂肌肉。
    他看上去要和白井城大喝一场的架势。
    白井城扬唇笑了，给他倒了一杯酒，“你能喝吗？”
    周延琛坐下来，眉宇一凛，敛眸睨了他一眼，和他碰杯。
    “叮当。”
    杯子相撞声音清脆。
    薄唇轻抿一口酒，周延琛的视线落在茶几一角。
    上面叠放着几个纸袋子。
    白井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笑。
    伸手拿过来，放在他跟前。
    “这是我搜集的关于司徒家和司徒靖的东西，给你的。”
    周延琛凝眸，沉沉问道：“为什么？”
    “呵！”白井城一笑，捶了一下周延琛的肩膀，“我喜欢你，行不行？”
    周延琛再次与他碰杯，“谢了。”
    “我们是，兄弟。”白井城低声说道。
    他还是他。
    还是那个白井城。
    温文尔雅，阡陌如玉的白井城。
    处处为他着想的白井城。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一切又好像都变了。
    变得不成样子。
    当他们同时爱上那个叫陌西染的女人开始，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西子呢？”
    犹豫着，白井城还是问出。
    他也请求大哥暗地里找陌西染的消息。
    他知道，周延琛也一定在找。
    可是找一个人，有时候容易，有时候却难。
    而大哥告诉他，有些事，有些人，不能用捷径。
    他问大哥，这就是你这么多年不找她的原因吗？
    他记得，那时候大哥只是笑了。
    可笑容分明苦涩。
    既然她不希望我找到她，我就不找。
    等我快死的时候，让她回来照顾小樱就好。
    白鹭城脸色苍白，说出的话让白井城心脏骤疼。
    “不知道。”周延琛摇头，叹息着，“她会回来的。”
    白井城点头，捏了捏周延琛的肩膀。
    他们四个人，到底怎么了？
    要说这里面心思最重的，其实是周延琛。
    他逼着自己承担太多，就像是单衍的事情……
    ……
    司徒家倒了。
    安城上层社会因此受到不小的动荡，而这次的主力周家，其次是白家，也都从中获益不少。
    周显被放出，失去了所有。
    周延琛念着他毕竟是周家人，按照周老太的吩咐，再次将他们一家送回美国。
    这一次，他们不可能再回来了。
    离开那一天，周显来见周延琛。
    他们说了一些以前不曾说过的话。
    看上去，周显的心态似乎平和了不少。
    临走前，他问周延琛，“知不知道程琳去了哪里？”
    周延琛淡声说：“不知道，她没有说，如果你想找她，可以试着联系她。”
    “算了。”周显苦笑，低下头：“估计她不会想见我。程琳她，她爱的是你。”
    “不。”周延琛摇头，“你错了。”
    周显一怔，看向周延琛。
    “她对我，感激最多，依赖也有，好感的话，或许也有，但是你说爱，并没有。”
    “可是她……”
    “她心里到底爱的人是谁，你比我更清楚。”
    周显全身一震，半响，转身离开。
    不管爱还是不爱，恨还是更恨，都已经来不及了。
    ……
    “先生，小姐，小姐一直在发脾气。”
    佣人迎上来人，怯怯的说完，躲到一边。
    周延琛凤眸冷凝，大步迈进客厅。
    满地的杂物，能砸的东西，都被砸光了。
    大步上楼，他踢开卧室门。
    凌乱一片，小腹隆起的女人窝在床上。
    抬眸看见周延琛，她双眸瞪大，扑过来。
    “延琛！延琛！”
    女人惊慌失措，指着自己的小腹，“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求求你！我不要它！”
    “啪！”
    清脆一声。
    女人脸偏向一边，颊上清晰的五指痕迹。
    好久，她都反应不过来。
    她不敢置信的慢慢转头，看向周延琛，“你，你打我？”
    因为惊吓恐惧和狂怒，她的声音都变了调。
    周延琛轻轻推了她一下，捏着她的下颌，一字一顿：“这个孩子必须生下来！不然我就毁了你！”
    “不！”女人疯狂的摇头，揪着自己的头发，“你不能这么对我！”
    “这是，”咬牙，周延琛接着说道：“这是单衍的孩子，我要你生下来！”
    “我不要！”女人尖叫，“我不要！”
    “卫晴！”念着她的名字，周延琛勾唇，凉薄寡淡的笑，“我再说一次，这个孩子，必须生下来，不然……”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
    卫晴脚步趔趄，就要跌坐在地上。
    周延琛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她的腰肢。
    将她抱起，他抱着她走向大床，把她放在上面。
    伸手将她凌乱的头发整理好，他低声说：“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它有什么差错，我不会放过你，懂？”
    卫晴哆嗦着，说不出话。
    周延琛站直身体，又说：“你只要生下它，我保证你以后的星途会很顺利，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如果，我想要你呢？”卫晴苦笑，咬唇问道。
    周延琛睨了她一眼，淡声说：“好好休息，佣人说你没吃晚饭，我叫她送上来，你好好吃。你不吃，孩子也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