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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薛妄柳端着茶杯顿了顿,随即清了下嗓子,抿了一口茶水滋润发干的嘴唇,轻声道:“没有,后来你薛峰师叔叫你没有反应,才将我叫过去的。”
他说着一笑:“你师叔叫得急,我还以为是出什么大事,结果我一去就把你叫醒了,平白无故被吓了一趟。”
“是徒弟不好。”念殊坐在薛妄柳身侧阿弥陀佛一声,轻声道:“只是有件事想同师尊商量。”
薛妄柳看着他,猜不到念殊要商量什么,顿时紧张起来,握紧手中的茶杯道:“什么事情,你直说就好了。”
“师尊,方才入定醒来之后,我自觉渡劫至出窍只在这一两日。上次在华佗峰无意结成元婴惊扰旁人已非我愿,如今我若贸贸然在此铸锻斋渡劫,怕是又要给薛峰师叔引来麻烦。”
“这么快?”薛妄柳听见是渡劫的事情,顿时放松下来,嗤笑自己一声大惊小怪,随即道:“就算在铸锻斋渡劫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同你薛师叔说一声,你好好修行便是。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念殊却摇头:“上次元婴渡劫毁了华峰主的院子,叫师尊欠了旁人的人情,这次念殊不愿意再让师尊为这种事劳心,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渡劫便是。”
“更何况雷劫动静太大,若是在荒郊野外别人只当是散修渡劫,若是在铸锻斋,来往修士众多,少不得有人问上两句,闲言碎语太多。”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薛妄柳没办法反驳,仔细一想更是觉得念殊说的很有道理。要是在外面找个安静地方渡劫,比在薛峰这里要方便很多。
手上的茶杯在桌上磕出轻微的响声,薛妄柳笑了一声,看着念殊道:“你说得也对,现在你的禅杖打好了,明日……明日我们便去辞行,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你渡劫。”
“是。”念殊应了一声,脑中控制不住地出现了一些东西,全然是自己……了了曾经顿悟又或者是渡劫时候的画面。
他忍住伸手按住脑袋的欲望,只是眉头皱了皱,露出一副疲惫的模样。
“去休息吧,你也累了,调息好身体才能有精力应对雷劫。”薛妄柳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如同平时一样整了整他的衣襟,温声道:“出窍雷劫不比之前那些小打小闹,青雷锻体难过着呢。”
更何况之前念殊结婴雷劫威力已经远超旁人,这出窍雷劫说不定还要伤害加倍,十万伏特拉满。
“是。”
念殊应了一声,连忙弯着腰方便师尊动作,直到感觉到肩膀被拍了拍才直起身,拿起手中的禅杖出了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院落偏僻,房间的门一关上,更是连外面的风声也听不见了。念殊站在满室安静之中,将手中的禅杖轻轻放在了桌上。
他本想脱掉外袍,手到胸前想起刚刚师尊才为自己整理过衣襟,心中一顿莫名有些不舍。但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还是将身上的外衣都脱下,穿着单薄的里衣躺在了床上。
床垫柔软,身上的被褥还有阳光晒过的味道,这样的安逸是他记忆中的那两千多年都不曾有过的。
入门前他是被遗弃的孤儿,在小庙里有一口饭吃勉强不被饿死,后来懂事之后便帮着做事,修行之后更是日日奔波。
就在天生佛骨被发现待会聆音菩提宗之后,他也是日日苦修,身侧的佛修尊者句句告诫,皆是虚心诚意不骄不躁,不要为世俗吹捧所乱,不要为修行停滞而怒。
佛受万苦而成,历世间坎坷而塑金身,随佛诸菩提也应如是。
念殊在床上躺着闭上眼将脑中那些来不及整理的记忆,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心中的排斥感渐渐消去,但那种隔阂却挥之不散。
他是一个旁观者,将这些记忆全然看过,直到外面的阳光从淡黄变成橘色,到了夕阳无限好的时分,才从记忆中缓缓回神。
若是用九死一生死里逃生这样的词来形容这些记忆,念殊觉得一点都不过分,光是旁观去看都觉得危险万分,更别说身在其中。
他沉默了一会,主动在心里开口问:“剩下的记忆呢?”
“阿弥陀佛,你修为有限,如今只能看见这些。”那声音很快回应,重复着之前的问题:“为何抗拒,为何逃避?你与我本就一体。”
“你?你又是我的……了了的什么?”念殊问。
那声音却道:“我是你的一缕分魂。”’
“我的?”念殊嗤笑一声,“我不过是元婴修为,何来分魂之力。你是他的分魂,是了了的分魂,与念殊无关。”
那声音有些不悦:“全是逃避之言,即便你如此说,我仍是他,你也仍是我,我们都不过是了了的一种存在而已。”
“我是我而已。”念殊还在坚持。
他从这些记忆画面中一窥,发现基本上是与修士妖兽搏斗的记忆,刀光剑影险象环生,自己似乎从来都是一个人奔波在路上,披星戴月不是去往这个秘境探索,便是降服这里的妖兽。
偶尔下了雨便找个地方歇脚,坐在屋檐下看着阴沉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