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之灵没有第一时间去回答夜子时。
    他看着悬浮在面前的这把长剑，眼神深邃且坚定。
    他虽不是扎根亘古活下来的三颗世界树之一，却也得到了部分的力量。
    后世的结局会如何与他无关，却也见不得自己护佑的界宙破灭。
    在各个世界他都培育了小的世界树，它们或是被人收服，或是成为了别人的武器。
    他在寻找的变数的同时，也是在把自己推到变数这条路上。
    沉默时，夜子时看着那把长剑，手指伸出去轻轻一点。
    只见得下一秒，长剑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当他们把所有的力量汇聚归来，这个界宙纵然出现再多的强者也都是枉然。”世界树之灵说道。
    另外那个茶杯旁边的石子开始慢慢移动，三颗石子汇聚，缭绕着第二个茶杯旋转。
    它们时不时碰撞着茶杯，每当发出清脆的声音时，茶杯便是碎裂一些。
    碎裂的过程很缓慢，看起来像是故意控制着。
    夜子时不解：“他会合并三个族群的力量只针对一个？”
    “只要他想。”
    世界树之灵说了，持剑的黑衣男子度过了他最难的时间，但夜子时他们还没有。
    之所以分散力量来对付两个界宙，完全是因为他不想罢了。
    等什么时候他腻了，说不定就会这样做。
    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就算是这一天到了，应该也是诡秘族犹如潮水般退走这个界宙。
    比起两个族群的撤离，显然诡秘族更简单。
    诡秘族内高手如云，人才济济。
    就像黑衣男子抱着戏耍的态度，诡秘始祖何尝不是如此？
    夜子时看着他，又是问道：“如果我去了后世，会发生什么后果？”
    “全面崩解。”世界树之灵说道：“这种做法有悖天理，他们从后世归来所承受的因果可不小，你以为真的像是回趟家这么简单？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为什么我没有？”夜子时看着他。
    双仙战，厄境之地，异族矿场，神境隧道，后世剑光.....
    世界树给他列举了大大小小几千次本应该死去的战斗，满脸戏谑的看着夜子时。
    当这些事情被挨个儿说出来的时候，夜子时的表情有些难看。
    要不是世界树之灵说，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原来早就该死了。
    看起来他运气还不错，现在还活着。
    世界树之灵洞悉他的想法，摇头失笑：“运气？这可不是运气可以解释的，这是本来应该经历的。”
    当有人想要脱离预定的轨迹，便不会被天道所承认，各种各样的灾难都会随之而来。
    每个修炼者都以为自己在逆天而行，殊不知未达永恒那一步，前面的一切都是规划好的。
    跳脱出去？
    不过是个可笑的言论罢了。
    自古以来，不知道多少仙人境，神境强者说要弑天，可到头来呢？
    你以为能做到弑天大举，结果全都在天道掌控内。
    除了特定的那一批人之外，没人可以修炼到永恒之境，就是窥见都是不可能的。
    “唯有永恒才能超脱？”夜子时直言道。
    从世界树之灵说出的话里听出来，夜子只明白了这个意思。
    世界树没有说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
    永恒存在，超脱了大道，所以他们的最后一步也很艰难。
    这些人里，不乏有人要自斩一刀保命，重新回到天道掌控，也有人想要继续前行，病痛而终。
    “那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夜子时皱眉。
    “你们的出现是必然，只要在大事上不出现偏倚，一般不会理会。”世界树之灵说道：“今天你所听见的，所知道的，本来只有那几位永恒存在才知道。”
    夜子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细细想来，好像这些问题确实不是这个境界该考虑的。
    以现在的情况看，除了修炼变得更强之外，不应该考虑这么多才对。
    但永恒存在不太一样，踏入那个境界之后，除非是万不得已，不然不会自斩保命。
    他们修为强大，几乎是不死不灭，长生不老了。
    若不是黑衣男子的出现，恐怕这批人应该不会被世人察觉才对。
    现在想想，黑衣男子的出现也不过是为了促进什么发展而已。
    要真是想斩灭这一切，早就出手了，何必等自己？
    万一自己真的哪天杀了他，这不是得不偿失？
    这么看来，黑衣男子也并非是无敌的，只要找到破绽，还是能赢。
    大不了顺着大势，难道他还能对抗大势？
    夜子时想着，觉得这个局不能不做，但也不可做全。
    最好的杀局就是顺势而为，顺着天道的势。
    黑衣男子固然强大，但依旧在永恒之下，天道之上，难不成他还超越了永恒？
    要真是这样，那还打什么？世界树之灵就更不会出现了。
    看着沉思的夜子时，世界树之灵伸手去敲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想好没有？”
    “想好什么？”夜子时回过神来。
    之前想的入迷，没太注意世界树之灵这边。
    他笑道：“我帮你布局，但你要成为世界树的守护者，永生永世和世界树伴生。”
    和世界树伴生？
    夜子时觉得这家伙是糊涂了。
    自己现在好好活着，干嘛要成为一棵树的守护者？
    看着他，夜子时硬气的翘起食指，左右摇摆着：“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我有自己的计划。”
    世界树之灵点了点头，不在说下去了。
    既然夜子时要自己做事情，他也就没必要去掺和。
    反正到头来还是要求自己，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你怎么不去找其他人？”夜子时反问着。
    他感觉这家伙过来就是专门说这个事情的，上次对自己的态度可是爱答不理的。
    这次倒是有些不同，言语间带着热情。
    “我说过了，你是变数之一，但不是最重要的一个。”世界树之灵又是说道：“所有变数中，你是最不稳定，只要你在我身边，那家伙就永远都不能赢的。”
    世界树有着再生之力，即便是界宙破碎，隔着几十个纪元后，还是会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