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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珏低声道:“为何与燕王合作?”
“因为妾身不想再做棋子,细细想来往后燕王是妾身一生的仪仗, 若他一无所有, 妾身那还能享受如今的荣华富贵,为今之计只得委身主子做妾身的垫脚石,往后余生, 妾身当没齿难忘。”
换做常人,此时怕是破口大骂,白承珏久久未有回应。
莫灵犀掏出火折,透着光亮见白承珏双目紧闭,上前半步,又怕这只狐狸诈自己靠近,抬脚狠狠碾过白承珏手指,见仍没有动静,才松脚走到白承珏跟前蹲下,伸手欲揭开白承珏脸上的铁面。
白承珏睁眼,腕口袖剑扎入莫灵犀咽喉。
她捂着血口子倒地时,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白承珏,唇无声张合,临死前一手向前抓紧他的衣襟,一手拼命将骨哨向唇瓣递去,哨声未响,她终是咽下最后一口气,哨子随她脱力的身体,落地……
……
莫灵犀的尸体,是薛北望先发现得。
她躺在树边,双眼不甘心得睁大,颈部的致死伤,血液还未冷却。
趁燕王的人还没有发现,薛北望抱起莫灵犀的尸体藏匿于更深处的角落,又返回案发现场观察周围的痕迹,不远处落叶踩碎的声音伴着火光越靠越近,薛北望藏匿于树后,手握紧剑柄。
“你们快过来,这路上有血迹!”
快要逼近的脚步声转而朝声源处奔去。
“该不会是跑了吧!分头去找,一部分人快马加鞭,去林场附近守好,见到有可疑的马匹立刻拦下交于燕王处置。”
薛北望藏在树边,扶着树身的手摸索到液体,薛北望嗅了嗅指端。
此时心里已经能估算出当时的场面。
他蹲在深草旁,等燕王的人马走远,像刚才一样在树上找前行标记,如一路上所看到的那样,标识仍显示继续前行。
可燕王妃尸首在此,就说明白承珏于此处停留,且重伤之下将燕王妃反杀。
薛北望手抚摸着树身上的印记,脑海中构想着当时的画面,当时白承珏应当正打算掉转马身返回驻地,以为猜出前方有诈的他皆时放下戒备,却突然受创。
想到这里薛北望看了一眼不远处有明显血迹的树身。
那时白承珏在燕王妃眼中一定是受了重创,燕王妃才会放心靠近白承珏,让白承珏有机可乘造成燕王妃颈部的致命伤。
薛北望将当时发生的一切构想清楚,骑上藏匿在深草树木间的马匹,朝皇家林场尽头赶去。
他想过如果白承珏原路返回,那么重的伤势下白承珏很难去计划一条全新的路回归驻地,要是原路返回,现下也应该已经撞上了燕王的人,哪怕他听见马蹄声知道暂时躲藏,这一路上薛北望或是燕王都应该看见血迹
马匹赶到林场尽头。
眼前是崎岖的山坡,还有一匹马停在坡前啃食着马草,薛北望下马观察,见周围泥土有被马蹄搓踢过的痕迹,吹亮火折子透过火光,审视着一片黑暗的前方。
心中已有最坏的答案,薛北望倒吸了口凉气,将马匹调转方向,从马背上取下绳索和应急物资,拔出剑身抽响马屁股,两匹马在疼痛下抬腿长啸,一前一后朝林场内狂奔而去。
薛北望背着包裹摸索着下山,黑暗中只能依靠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芒辨识前路。
就种种预估的情况来看,白承珏生还几率渺茫。
越是清楚,他越是像着了魔般像山坡下寻找。
完全黑暗的环境里,嗅见血腥味的那一刻,脸上竟露出如负重释的笑容,手中微弱的火点像四周找寻,看见不远处沙包似的黑影躺在草中,他连爬带跑地向那边奔去,熟悉得淡色衣袍在火光下蔓延出大片的艳红,他一把将白承珏搂入怀中。
后背黏腻的血迹沾染上他的双臂,这样的场面下,他以无心顾及进林场时听见了什么,现下光是抱着单薄的身躯,便已觉蚀骨之痛。
鼻腔内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他侧耳贴近白承珏的心脏,听着心跳声透过胸腔一声声敲击着耳廓,红了眼眶,那人就瘫在他怀里,头无力地靠着他的肩膀,呼吸微弱。
不远处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他扶着白承珏跌跌撞撞地向更深处赶去。
火把点亮了皇家林场的边境,恍如白昼。
他回头,只是看见不远处零星的光。
原来离林场边缘已经那么远了,好在还是找回了他……
翌日,天边泛起鱼肚。
溪水敲打着石块,发出悦耳的声响。
身上的伤口已被衣服碎料包扎妥当,薛北望目光落向铁盔,当冷静下来,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铁面下那张脸。
许久,还是不住搀起白承珏,轻轻将脸上铁盔取下。
哪怕心中早有准备,看着这张最熟悉,也最令他为止迷恋的面孔,心里却落下一拍。
毫无血色的脸,仍是一如既往的好看,沾湿的帕子擦过白承珏脸颊,指端难以克制般轻抚过柔软的唇瓣。
终是像着了魔般捏着白承珏下颚,迫使其得双唇贴近自己,难以抑制的吻住那昏厥下微启的唇瓣,双唇轻轻磨咬,没有知觉的人始终像个人偶,安静的感受着他略带发泄意义的吻。
本没有血色的唇在咬、吻下艳红,微阖得双眼露出一丝脆弱的浅白。
“骗子。”
他恨不得将这骗子关起来,只供他一个人看。